娘亲,若是真的想做一个蛇蝎女子,她有这样的有心智,有这样的聪明,也有这样的美貌……
傅倾颜知道,只要娘亲下定决心,绝对是能杀出一片血路的,她这样的相貌,哪怕在后宫之中,也是能长宠不衰,屹立不倒的。
林氏,呵,只要娘亲下定决心,区区林氏,哪怕林府势再大,她还能再回来,娘亲也能将她压的抬不起头来,以后一举击之。傅府,又算了什么,一切,皆有可为。
娘亲,娘亲……你终于还是走到了这一步。
哀莫大于心死,你终于也到了这么一天。
娘亲,你痛不痛,到如今,心中可是痛恨交加,复杂难言?!
傅倾颜心中发苦,说不出的难受,有些心疼的将手放到了兰氏的脸上,安慰似的抚了抚。
兰氏似能看得懂她眼中的泪水中的心疼,眼泪就刷刷的下来了,两个哑了嗓子的人,竟然相对无言的哭了起来。
筱竹看着死里逃生的兰氏,眼泪也是刷刷的下来。
相顾无言,唯有泪千行。
正哭着无言之时,傅宇恒也进来了,他看到兰氏醒了,惊喜的叫了一声,“娘亲……”
说完就兴冲冲的跑过来了。筱竹忙抱了他坐到了床边上,低声道:“夫人病了,哥儿乖乖的可好,要让夫人好好的养病……”
傅宇恒便忙止住了要她抱抱的手,十分懂事。
兰氏哪怕抱不动他,也是挣扎着搂了他一下,抚了抚他的头发,傅宇恒便笑了。
场中诸人眼中均有热泪,只有傅宇恒带着天真无邪的笑容,十分高兴,他还不解的看着大家,疑惑为何这么多人都哭了。
司琴和知书端来了熬好的药,兰氏二话不说,一口就抿进去了,知书低声道:“夫人以前极怕苦的,现在倒是不怕了,这嗓子哑着,怕是夫人也急着想要早点好起来,喝着这药,眉头都不皱一下,与以往真是一点也不一样了……”
兰氏没说话。药再苦,又如何能抵得上心中的苦。
以前吃药之时,她矫情的很,觉得苦得不得了,现在才知道,还有比这更苦的心。
以前她也怕鬼,总觉得鬼是世界上最可怕的东西,现在也才知道,还有比这更可怕的东西,是人心。
世间种种历劫,总会告诉你这世上最丑陋最残酷的现实。
却也让我们更加珍惜以前不曾在意和珍惜的亲人,才知各种珍贵。
当时只道是寻常,到如今,兰氏才知道,这是唯一的宝藏,是她唯一需要去用生命守护的宝藏。
而她所谓的爱,不值当。
兰氏喝过药,看着两个孩子,眼神脉脉,这才支撑不住的睡着了。
傅倾颜放了心,知道兰氏已经脱离危险期,这才放了心,拉了傅宇恒的手缓缓的让奶娘扶着慢吞吞的走出去了。
屋子里又恢复了安静,金兰院中十分清净,但佛堂方向,却是十分凌乱的……
林氏几乎是发了疯,得知要与儿女隔绝一生,她哪里甘心,再是世家之女,此时也发了疯……
“兰氏,我好恨你,我恨不得挖了你的心,喝了你的血,贱人,你不得好死……”林氏脸色扭曲怒骂道:“……别让我看到你,否则,我定不轻饶你这贱人,你怎么还不去死,你害的我们母子三人骨肉分离,我绝不放过你……绝不……”
林氏因为太过愤怒,口中竟然气恨的吐出一口血来,俨然已经是出离的愤怒欲裂。
她紧紧的盯着金兰院中的方向,目眦欲裂。使劲的甩开来拉她的婆子和丫头们,怒道:“……放开我,我是堂堂嫡妻,岂是你们可以乱拽的,我自己走……”
她们看林氏发疯,早就已经有点头疼,看她现在理智好像又回来了,顿时松了一口气。
林氏果然仰首挺胸的往外走了,走到二门外之时,她回头看了一眼。
我会加来的,兰氏,凭我林家之势,我一定会回来的……你我之间,注定你死我活,绝不相容……
她咬着唇,嘴角上血迹斑斑,唇角被咬的都破了,可她却毫不在意,眼中带着刺人的毒,转身上了马车,哪怕是狼狈的,却也是矜傲的……
今日怎么走,她以后定要怎么风光的回来……
她是嫡妻,她是嫡母,她绝不认输。
她看着主院的方向,眼中带着不舍,到最后,抵不过时势,暂时低头,上了马车,忍受暂时的分离之苦……
“焞儿,锦儿……是母亲对不起你们……”林氏正伤心的时候,已经听到傅府之中有孩子的哭声,她浑身一怔,立即就要跳下马车,道:“……是焞儿和锦儿,我要去看他们……”
她还未下来,就有一个管事上前一步,冷眼看着她道:“还请太太留步,老爷规定了今日一定要将太太送往静安寺,若是耽误了时候,受罚的可是我们了,太太,你也为我们着想一番,府中之事就不劳你费心了……”
“你……”林氏气得笑了,虎落平阳被犬欺,她万万没料到有一天,她会被一个刁奴给欺到头上来……
“贵嬷嬷呢,让她将哥儿和姐儿带出来,我要见他们一面,我才能走……”林氏不甘的道。
“贵嬷嬷?!”管事冷笑一声道:“府中哪有什么贵嬷嬷,只有一些被打死了的异姓家奴……”
林氏脑子里嗡的一声一根弦断了,她往后一仰,脸色煞白,手紧紧的抓住马车上的栏竿,道:“……你说什么?!”
管事不理她,林氏大怒,又惊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