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表现的好似完全没有这个人在一般。
筱竹跪了一刻钟,都没有人叫她起身。大太监挺不住了,见殿内一点声音也没有,一时间万般无奈,忙出来道:“上皇,县主还在这跪着呢……”
上皇瞪他一眼,十分凌厉。
就你多事。
大太监像是被咬了舌头,不敢再说话了。
殿内伺侍的宫人这才慢腾腾的出去了,过了一会,又有上下午茶和点心的宫人进来,依次一盘盘的放至上皇面前的小案几上。
上皇坐于榻上,这才淡淡的扫了丹陛下一眼。
筱竹额上全是汗珠,十分的辛苦,只靠着意志力在苦苦的死撑。
“朕刚起,倒忘了县主在这儿跪着……”上皇淡淡的道:“不过既封了县主,也该要习惯习惯这跪礼,免得忘了身为诰封的命,还如同从前习惯了宫女的命,不懂身为县主的规矩礼仪。”
上皇这是在说她这些天未来与他请安,这样敲打,难免苛刻冷酷。
这宫中有的是折磨人的法子,这样的法子,是软刀子。
大太监上前低着头道:“回上皇,前些日子县主病着,如今还未大好呢……”
上皇见他头也不抬了,胆子倒大,敢为一县主这样说话了,一时间重重的放了茶杯,冷笑道:“这宫里的人越发的不懂规矩了,连你也敢胡乱插主子的话……”
“老奴不敢……”大太监立即跪了下来,道:“还请上皇恕罪,只是上皇明察秋毫,老奴也是怕上皇盛怒之下,错怪了县主。”
哼……
上皇冷冷的哼了一声,皱眉道:“这里不用你伺候,出去吧……”
到底是身边的老人,没舍得处罚他,不冷不热的打发他出去了。
大太监起了身,担忧的看了一眼几乎快熬不住的筱竹,心中一叹,便打着帘子出来了。
筱竹此时喉咙里都在冒火,感觉自己才将养好的身子又要倒下了,可她一直在忍着,她看着上皇,看着他眼睛里带着得意轻蔑的神情,伏地道:“……我有罪,还请上皇开恩恕我之罪,我出身卑微,实在,实在……”
“你也知道自己出身卑微,呵,还敢自称是我……”上皇冷笑道:“果然没有规矩,没大没小,与皇后一样,都是没有教养的东西……”
筱竹喉头一哽,差点呕出一口血来。
“你也是撞了大运,竟然能封县主,像你这样的东西,宫里不知道有多少,你无非也是凭着皇后的关系,既知道自己卑微不懂规矩,就在这里好好的养养规矩,也叫别人知道我们皇家的颜面,不会丢在你的手上……”上皇冷嘲道。
筱竹说不出话来,她整个人都已经迷迷糊糊的,只听到上皇还在刻薄的骂着什么,她脑子里却是糊涂的厉害,连话也不知道怎么说了,眼睛一阵阵的发黑。
本就是春天,春天最易生病的季节,加上心中的忧惧,此时却一并发作。
她只是强撑着,上皇没有看到她脸上的冷汗,若是看到,便知道她此时十分不妥。
她脸上十分苍白,苍白到一种可怕的地步。
上皇身边的小内监说了一句,道:“……上皇,县主怕是不行了……”
“不行了?!”上皇冷笑一声,道:“去将她给朕泼清醒……”
小内监拿了茶碗就将狠狠的泼在筱竹的脸上,茶还有余温,筱竹感觉脸上烫的厉害,这茶如同一泼最后的击打,筱竹终于支撑不住,倒了下来。
小内监吃了一惊,道:“上皇,县主晕倒了……”
“是真晕假晕,一个女子倒挺会装病,”上皇冷笑道:“就让她躺着不必管她……”
小内监心中惶恐,也不知在想什么,便只能跟着上皇身边,一句话也不说。
大太监听到声音,此时什么也顾不得了,便进来了,也不怕上皇怪罪,摸了一下她的额头,发觉她额上全是冷汗,脑门子全是滚烫,一时急了,道:“上皇……县主是真晕了,这么高的温度,今日又在冷风口一吹,只怕,只怕是……上皇,您息怒,不若让老奴抬县主出去找人看看,也好过躺在地上啊,若是县主有个好歹,只怕又有人要说上皇不够仁慈了……”
上皇看他这么悲悲戚戚的,冷哼道:“你倒是好心。”
说罢便不耐烦的摆摆手让他去了。
大太监忙让人将县主给抬了出去,一面道:“……快,快……快去请太医。”
上皇浑身不得劲,与一个病人计较,他也是昏了头,可偏偏要训的话还只说到不到一半,心里就郁闷至极,就想着到处找人的麻烦。
眼见人都抬了出去,上皇就阴着沉狠狠砸了茶杯。
小内监腾的一下就跪了下来,身上也是汗如雨下,紧张不已。
“滚!”上皇阴沉的低斥,带着恐怖之声。小内监便连滚带爬的出来了。
殿内一片混乱,人走后,只余狼藉。上皇狠狠的呼着气,竟也不知到底想要怎么样?!
他再担忧,事已成定局,难不成,他还能杀了慕无双不成?!
大太监请了太医过来给筱竹看病,太医院本就不远,立即就到了,待诊了脉,便忙开了药方,然后熬药,哪知道这药一熬就熬出事来,也不知哪里出了纰漏,筱竹一碗下去,就开始咳血……
大太监惊的浑身发汗,太医此时还未走,大太监忙惊叫着叫他回来,待他一诊脉,血都凉了,嘴皮子打战道:“……这,这……是中毒啊……”
大太监一听,已是浑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