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无双真的不是为自己。
“你也会替慕无双说话了……”上皇笑着道:“别以为朕听不出来你说这些,都是为了他……”
大太监道:“慕相所做所为,上皇定也看在眼里,有没有私心,老奴都看得出来,上皇何必总过于为难他呢……”
上皇听的不由的笑了,道:“你这么佩服他?!”
“慕相人品贵重,所思所想,皆深远,老奴自然佩服……”大太监道。
上皇也欣以为然,经过这么久的相处,他自然信慕无双,虽还有戒备,却是少了不少。
大太监絮絮叨叨的说了许多,终究是忍不住又睡着了。
上皇低声吩咐外面的小厮道:“给屋里烧上一盆上好的炭火来……”
“是……”小厮是新请的附近的小子,并不敢怠慢贵人,便忙忙的烧了炭来,热的头上还冒着汗。虽然笨手笨脚的却十分恭敬。
上皇也热的不行,可是摸一摸大太监的手才觉他的手有了些热度。
天还未入冬,大太监就已是怕冷的不行了,上皇心里略有些难过。
他走到窗前,避开火炭,看着外面下着的雨,阴蒙蒙的天气,心情也不由的黯淡下来。
他这一生,身边也只剩下大太监一人,如今他的身体却是……
也不知他还能支撑多久。
上皇心里有点难过,贞太后去的时候,他也没这么伤心,可是却有点受不了大太监的离去。
贞太后是多要强的人,只是老了的人,一击就倒了,大太监呢,他这样的身体还能支撑多久。
小厮有点怕上皇,站在外面嗫嚅嚅的,上皇拧着眉道:“何事?!”
“主,主子,奴才想将公公的药带回家中去,去熬……父母不在,家中有一幼妹,天色渐黑,奴才怕她会害怕,待熬好了,再送来给,给公公喝……”小厮有些结巴,家境实在是穷,虽然怕,还是嗑嗑巴巴的说了出来。
这个小厮胆子倒大,不怕自己。
上皇一笑,难得柔软,道:“去吧……”
小厮感激一笑,恭身行了个礼,便飞一般的跑了。
上皇呆在屋子里感觉身上全是汗,叹了一声,笑着道:“你待人宽厚,朕也不好太刻薄,罢了,身在宫外,也没那么多规矩……”
到了亭院里,坐在走廊里看了一会儿的雨,屋子里大太监睡的沉,上皇也没打扰他。
青石镇实在是太小了,这镇上还算繁荣,每个月里有两天赶集日,非常热闹,其它时间其实青石镇还算清静,这里是南来北往的必经之地,行脚商人也很多。
不过镇上虽有客栈等,但都不算大,这个院子还是租来的在镇上算是比较大的了,也不过只有三进院这么大,窄小的四合院,有些陈旧的气息,墙角有些发青,院内有一口井,其它地方都长满了青苔,一下雨墙角都是积水,往上看一小片天青色,人坐在这里,有些坐井观天之感。
然而上皇的心却从未像今天这样平静过,以往在皇宫,那些金碧辉煌,却遮掩着许多罪恶,人的心从未平静过。
这里,是那么的窄小,破旧,只有一小片天地,可是,人却那样的轻松。
因为身后有着一个温暖的人,脱离了皇宫那个环境,反而拉近了距离。
上皇终于明白身在江湖的好处,很美,很温暖,也很喜欢。
主要的是心里清净,虽心记挂着京城的沛儿,但是,因离的远,再无了争吵,反而多了许多的美好。
上皇露出会心一笑,多年不见笑容的脸上,终于有了一些难言的喜悦和愉快,由内而外,多年的紧张和不敢放松,终于释然。
沛儿这样优秀,他终于可以放松了,也可以放下了。
天色渐渐的黑尽了下来,雨却一直在淅淅沥沥的下个不停,过不久,已有侍卫来点灯,亭院里顿时有了明媚温暖的光。
慕无双推开门出来了,伸了伸懒腰,一点大家的样子也没有,反倒像个乡野农夫一样无礼,还重重的打了一个哈欠。
上皇嘴角抽了抽,道:“怎么样了,还没有办法吗?!”
慕无双无奈的道:“哪里能有那么快,臣正在想呢,上皇也别急……反正运回京的银财也够皇上解燃眉之急了,这金块还是以稳为重吧……”
上皇听了也是嘴角一抽,“朕看你是舍不得毁了这地下迷宫,才会犹豫不决吧……”
“当然……”慕无双道:“造出这样天然的地宫有多难,成本并不低,若是再稍加改造,以后做为秘地,向西可退羌族,向南可通沿海,向东,则可控南海……上皇,这样的军事重地,藏兵天然之所,上后不会告诉臣说还不及那坨金子重要吧?!”
上皇嘴角抽了抽,冷冷的哼了一声。
慕无双就着侍卫们送来的饭菜,匆匆的吃了几口,就又进了屋去了。上皇随便吃了几筷子,也没什么胃口了,干脆放下了筷子,低声道:“一会儿吴公公醒了,给他送些晚饭……”
“是……”侍卫应了一声就退下去了。
上皇推开慕无双的门,走了进去。
慕无双也不说话,继续在翻阅着典籍,显然那编号所制的八十一卦图让他颇为头疼,牵扯的太多,他不敢贸然尝试,只能在百分百确信的情况下才会真的动手。
慕无双不用上皇说也知道,这金子绝不能留在这里,不然以后,若是有人对此生了贪恋,这滇界就再无安全可言。
两人都十分清楚,因而都没有说话,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