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空的云朵被一瞬间蒸干,方圆百里内进入真空状态。唐天感到一阵窒息,灼热的灵魂之气扑面而来。
释迦一声佛号,手掌开始变大。灼灵剑的热浪快将唐天烤化了,脱离残剑的掌握,自动向释迦刺去。唐天如坠梦中,只见剑锋缓缓靠近掌心,没有任何花哨的招式,两人各施一道返璞归真的招式,轻轻碰在了一起。
“砰!”唐天眼前刮起风暴,体内的血达至沸点,彷如置身太阳的跟前,身体不由自主地熊熊燃烧起来。远处窸窸窣窣的声响传至,是两人大战时引起的颤抖。残剑再喝一声,银袍飞起,身形欺了上来,当他的一只手握上剑柄,灼灵剑中无数细小的影子在暴动,剑锋射出灼热的光,长虹贯日,瞬间穿透了释迦的掌心。
但出乎唐天意料的是,残剑居然发出一声怒吼,不但没有趁势追击,反而退了回去。灼灵剑之光转瞬即逝,像流星刚刚爆发了全部的美,刹那回复了平静。残剑眼神如电,屏息凝神,一语不发地目视前方。
唐天被两人奇怪的气场吸引,忘记了思索,只见残剑握剑的手臂突然再次断开,血流如注,灼灵剑振起一声乌鸣。随后远处如泰山崩颓般坍塌,结界破裂焚毁的景象持续了一刻钟,才终于停下。
原来他们身处一道天空结界之内,唐天忽感有异,探目下望,万丈高空下,密密麻麻全是人影,虽然看不清这里的情况,却也人人翘首。
“一招!我居然一招就败了!”残剑似在喃喃自语,眼中的神色复杂之极,忽然露出迷茫,长叹道:“泥僧不愧是泥僧,名不虚传。恐怕你距九帝之境只有一步之遥,你被小瞧了一世,想不到不鸣则已,一鸣惊人!”
一旁的唐天明白他的意思,通过那一世的梦境了解到,释迦是直到天尊境时,才名声鹊起。
释迦从容自若,看了看掌心处被洞穿的鲜红,微笑道:“残剑兄这一剑足可洞穿天地,释迦怎敢言胜。击败你的是你自己,小僧只是顺水推舟罢了。施主可知为何小僧可于一招内将你击败?这截断臂是你制胜的根本,也是落败的因由。外师造化,中通心源,觉行无量,幻真本一。施主若还记得当年断臂之时,当不会有今日之败。”
残剑身躯狂震,释迦只寥寥数语,似已将他的一生道尽。自从被敌手削去一臂,他不但没有沉沦,反而将断臂寻回,自此心境专一,剑术突飞猛进,连名字也改成了残剑。可惜到了大乘境甚至天尊境以后,近乎无敌的感觉令他渐渐忘了那些珍贵的记忆。
残剑忽然顿悟,看了看自己的一截残臂,灼灵剑在手掌间火样燃烧,剑身中闪动着劫婴的影子。自从得到这柄噬灵凶剑,他一门心思寻找劫婴囚于其中,把一个人族疆域闹得不轻,脚下那群人几乎都是遭受过损失的门派中人。他们找到了释迦来帮忙,这种事也只有释迦这样的人才有闲情理会,也只有他才够资格管。
灼灵剑再次升空,剑体突然分解开,几十道劫婴飞射了出去,向天空下面飘远。得到了释放的劫婴令下面的人欢呼雀跃,而灼灵剑再飞出数之不尽的魂魄,有人有兽,聚在几百丈宽的空间内,凝而不散。
劫婴可以再修炼,这些魂魄却不行。释迦双手合十,于万丈高空盘膝而坐,身上袈衣飘扬出数不尽的经文。那些魂魄受其影响,很快随风消散,永世长眠。
释迦念过经文,缓缓起身道:“今后施主何去何从?还企告知。”
残剑不解:“听释迦大师的意思,莫非还有别的事?”
“正是。被你掳走的劫婴不在少数,而且这些人都是各派肱骨,想要重新修行到以前的境界,非一段时日内可以办到。”
残剑听到这里,不禁皱眉道:“这个容易,让这些人全体在此处修行,有老夫在这,没人敢动他们一根汗毛,顶多再给他们造一处结界,这样总可以了吧。”
释迦道:“这样看似很好,实则治标不治本。你我都是修行之人,终究要探索九帝的奥秘,粉身碎骨亦在所不惜,这一身残躯留着也是无用,不如造福世人,也算美事一件,残剑施主以为如何?”
残剑深思道:“释迦大师有何想法,尽管直言吧。”
“贫僧打算助这些人重建一座门派,将他们整合起来,成为一股力量。”
唐天听得无动于衷,残剑却已诧异满脸,惊奇道:“到了你我这种境界,天尊境也找不出几个对手,想不到大师也起了爱才之心,莫非想收个徒弟,传下衣钵?”
唐天才明白过来,释迦似乎的确热心得过了分。天尊境犹如在心中开启了一扇窗,一扇通往另一个奇幻世界的窗口,那种诱惑力之大,没人能够抵挡,释迦也不行。他们必须全力以赴,容不得半点分心,在这种时候开宗立派,无疑荒谬之极。
“残剑兄猜对了一半。小僧还没有幼稚到,要在此时开设宗门。小僧是想将冲击九帝的过程记录下来,留待有缘。这些人可于此时护法,若将来这个门派真能发展起来,也是他们的造化,与我无干。”
残剑道:“这真是奇事一件,从没有人想过要将这种事记录在案。可是这又有什么用?每个人的历程都不同,依循旧制只会是死路一条,你难道不怕画蛇添足,反而累了后世之人?”
“不,对别人或许无用,对这位小兄弟却不然。”
唐天一愣神,这两位五十万年前的大人物终于注意到自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