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么一个野丫头,玖能国师竟然断言她贵不可言,自己这样的第一闺秀却是“机关算尽,空头梦!”
凭什么!!
她王语墨偏就不信这个邪!
费尽心思入宫,常在、贵人、美人、墨妃,最后到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墨贵妃,她都做到了,皇后又是位胸无大墨的老女人,没有皇子在手,没有宠爱在身,后位多次岌岌可危,她王语墨唾手可得!
当年的断言已成泡影,王语霖惨死沙场,她王语墨取而代之,荣耀后宫!
可为何,关键时刻冒出苏牧梨来?
难不成还能应了玖能老和尚的话?
墨贵妃纤细修长的水晶指甲,外娇艳,此时却死死掐进金丝绒靠枕里。
随口打发小公公出了殿门,墨贵妃马不停蹄地叫人去了趟小茹寺,不多时宫外等候的南人派便收到行动的消息,而墨贵妃已捧着圆滚滚的肚子去了御书房。
殊不知螳螂捕蝉黄雀在后,墨贵妃的人前脚进了小茹寺,慕容钦的心腹后脚便尾随而来……
午时一过,烈焰司左东御史冰魄收到无名来信一封,信里只有三个字:南人派。
玄武逸城这两日都腻歪在寿仁宫里,太后礼佛回城路上吹了风,回宫第二日便病倒了。
帝都里稍有脸面的都争先恐后地往寿仁宫挤,不想太后口谕,闭门养病,独吩咐玄王侍疾,皇帝倒还能够天天来问个安,就是皇后也被拒之门外。
一时间,帝都城内玄王身价倍涨!
可玄武逸城仍是吊儿郎当,对外说是他一人得宠留下侍疾,其实他不过是日日留宿在寿仁宫内,陪着太后说说闲话,捣鼓些各地吃食让太后尝鲜。然后又做了几副水玉叶子牌,天天教着太后和嬷嬷们打牌。
“皇祖母,这张可打不得,估摸着慈嬷嬷就等着它胡牌呐。您打这张五索,让她们争去。”玄武逸城坐在太后身边,急切地嚷道。
太后娘娘年过六十,满头银花花的头发,别着直祖母绿的五福簪子。穿着宝相花暗纹的刻丝长衫,左手抓着叶子牌,皱着眉问:“出五索行吗?要不出九万?七万是不是也能丢出去?”
玄武逸城一听急得不知如何是好,“皇祖母,您再这般念叨过去,嬷嬷都能将您手里的牌面背出来了,您瞧瞧玉嬷嬷和慈嬷嬷眉开眼笑的嘴脸。”
对侧的两位嬷嬷立马正经危坐,可微微上扬的嘴角还是泄露了天机。
太后从牌面里抬起头,瞪大眼瞧了瞧两位嬷嬷,嘀咕一声道:“不许听啊。哀家这牌可好着呐!”
玄武逸城听了,连声唉叫!
六万,七万,九万,等了老半天也没来五万和八万,五索,一索,三索,好不容易来个四索,皇祖母看都没看就丢了出去。玉嬷嬷立马欢天喜地地碰了,二索到现在也没瞧见一张,皇祖母竟然还说这是好牌?
玄武逸城别开头,就瞧见外头候着的公公踮着脚进来。
“禀太后娘娘。慕容皇子献上竹骨花茶……”
“哗啦哗啦”的抹牌声瞬间淹过……
卢公公的话音越来越低……
落在玄武逸城眼里,脆绿的竹筒,仿佛是刚才新鲜竹子上锯下的一节,隔着一丈的距离都能闻及若有若无的竹子清香。
摸牌的手都未曾停,玉嬷嬷抬头看了眼对侧,慈嬷嬷不经意地摇摇头。她稳了稳心神,当做没听见般出了张九索。
太后眉都没抬一下,吃了九索,顺手丢出张五索。
跪在地上的卢公公擦着额间的汗,怎么慕容钦皇子还不死心,这已经第四天了,一日三次准时来求见,太后娘娘这几天一次都没见他,就是问都未曾问上一句,他又何必这般执着?今天送佛珠,明天送花送茶,就是太后娘娘不嫌烦,他都要烦死了。
哪次来回禀,他不是得跪了至少半个时辰才能起来,哪次他不是悬着颗心,厚着脸皮陪着笑?
今儿个还好,太后娘娘身边有玄王殿下陪着,若是只有玉嬷嬷几位,只怕他这讨嫌的早被嬷嬷们哄下去了。
卢公公匍匐在玉石地上,竖起耳朵听着上头“哗啦哗啦”地洗牌声,额间冒着汗,心里头却是一阵一阵寒凉的风灌过来。
“拿过来瞧瞧!”
慵懒的声线,在卢公公头顶慢悠悠地响起,他不敢置信地抬起头,就瞧见尊贵的玄王殿下斜靠太后娘娘身后的金丝紫蓉大迎枕上,侧过头,邪魅浅笑。
卢公公浑身一颤,额间的汗“啪嗒”一声滚落下来,他顾不得擦汗,迟疑地望着前头置若罔闻的太后娘娘。
玉嬷嬷正对着大厅,正准备丢出牌去的手一顿,歉意地笑了笑,将手里的一索又放了回来。对侧的慈嬷嬷心里透亮,眼角余光扫了眼太后。
于是,大厅里莫名其妙的静了下来。
太后摸索着水玉雕的叶子牌,面无表情。
卢公公眼里的俱意越发明显,他索性心一横,双手捧着竹筒跪爬过去。
“哼!”
一声轻哼,卢公公吓得连忙趴下去,额尖抵在冰凉冰凉的玉石地面上,汗珠子打湿一片。
还隔着一丈远的距离,而玄王殿下却慵懒地闭上了眼,玉嬷嬷抓牌的手一紧,眼角闪过一丝慌乱。
卢公公此时却如同被架在油锅上似的,急得浑身止不住地颤抖,捧在手里的竹骨花茶如同烫手山芋,他丢也不是不丢也不是。
说起来,也不是他姓卢的胆子小,只能说这跑腿的活太难做!
整个皇宫里,谁不知道外边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