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说祖母会坚决反对,就是她自个儿也是定不会同意的!
她是脑子进水了,才放着安生的平安日子不过去搅这趟子浑水!
更何况,如今大越国太子被废,东宫空悬,各方势力蠢蠢欲动,皇帝老儿又是个身强体壮的,这未来的哪位能够问鼎都还没个苗头,让她现在就将宝全部压到您老肚子里那块还没成形的肉上,没门!
七娘索性一把端起桌上的酒盏,对着她家贵妃姨妈一敬,一口吞了下去。
接着目不斜视地行礼,告退!
一系列动作下来,行云流水,根本不给墨贵妃任何挽留的机会。墨贵妃瞠目结舌地望着,几次张了张口都愣是没发出半个音来,只能眼巴巴地看着她家侄女恭恭敬敬地退下。直到人没了影了,她才后知后觉地气得怒火攻心,抓起手边的牡丹金边酒盏狠狠丢出老远。
“哐当”一声脆响,粉嫩的上好汝窑瓷碎裂一地。
从内室走出的嬷嬷赶忙上前跪下,不安地道:“娘娘,仔细手疼。”
墨贵妃咬牙切齿,“喜嬷嬷,您都瞧见了,什么东西,不过是仗着与那贱人几分相似的姿色就敢对本宫蹬鼻子上脸,也不想想自己腿上还沾着泥洗都没洗干净!”
喜嬷嬷一边揉着墨贵妃葱段似的细白的手指尖,一边宽慰道:“苏家娘子不领情,那是娘子自个儿没眼力劲,娘娘这般掏心掏肺地对她,是娘娘心地好高看抬举她了,依老奴看来,这位娘子心性这般高,只怕是个木鱼脑袋开不了窍的,娘娘也不必再这般试探她了,没了苏家娘子,咱们还有谢府霁府李府的娘子,她们也都在选秀之列。咱们只要找出个姿色够层次的对付王家娘子就好了,帝都里头多的是,娘娘又何必对此太过在意?”
墨贵妃叹了口气,道:“嬷嬷的话在理。如今的情况本宫何尝不知道,只是这丫头实在是太像那贱人了,本宫是怕她哪日被陛下宠幸入了宫来,年轻气盛,一味地听从她人教唆与我对着硬来。到那时可如何是好?更何况,当年她母亲之事……我……我可是牵涉其中……若是……”
说得急了,墨贵妃完全忘了往日称呼问题。
可此时喜嬷嬷也管不了什么称呼不称呼的事了,她一把捂住墨贵妃的嘴,紧皱着眉头摇了摇头。
墨贵妃立马惊恐地闭了嘴,警惕地扫向四周。喜嬷嬷会意,轻手轻脚地起身挨个查看门窗。
主仆俩移步去了内室暖阁。
服侍着墨贵妃坐好,喜嬷嬷方才小声道:“往事已矣,老奴奉劝娘娘一句,还是忘了的好。您如今是后宫里一人之下万人之上集万千宠爱的墨贵妃,且又正怀着龙子,正是位份最金贵的时候,娘娘可得记牢了!”
墨贵妃仍是不安地扫了眼四周,方才舒出口浊气道:“还是嬷嬷心细,瞧本宫这一着急,嬷嬷放心,本宫定不会再这般口无遮拦了。”
喜嬷嬷也跟着叹了口气,一面跪在软榻前,一面不轻不重力度适宜地按揉着墨贵妃的手。道:“娘娘也不必这般着急,老奴这些日子得来的消息,陛下似乎也在一味地打探,虽说一回宫便赏下亲手制的木水果子。可至今也没再恩赏过其他,也从未曾单独召见过苏家娘子,听毕大公公说,陛下这些日子忙于处理朝政,除了去太后娘娘宫里,倒是别的地方都未曾去过。可就算是去寿仁宫,却也并没有刻意地等着苏家那位的时辰,照样平常什么时候去还是什么时候去。”
“老奴想着,即便当年王家三娘子与陛下恩情未了,可那毕竟也是上一代的事了,与这位年纪小小的苏家娘子是很难牵扯到一起的,更何况如今这位还是王家三娘子的亲生女儿,陛下见着她,就定会情不自禁地想起当年伤心往事,心结还在,又如何能坦然接受这位?再说了,娘娘今日也见到了,咱们这位苏家娘子脾气心性可不小,只怕是陛下龙璋凤姿都入不了眼呐!”
“老奴得来的消息……”
说着,喜嬷嬷贴到墨贵妃耳边,小声地嘀咕着。
墨贵妃一听,先是一愣,接着却是一喜,连连问道,“此事当真?”
喜嬷嬷忙不迭地点头,道:“当真当真,这可是四书门咱们安插的那位小路子亲眼所见,听说三皇子一面搂着苏家娘子一面喃喃自语,小路子离得远没能听到一二,可瞧着三皇子深情的样子不用想都知道是在说些什么。”
墨贵妃喜上眉梢,拍着手道:“这可真是件大好事!若不是有人亲眼所见,本宫如何会相信他们二人竟有私情,要知道,慕容钦和将军府苏家可是有着杀父的不共戴天之仇,那丫头小小年纪,竟然不顾及世人眼光,不顾及父母生死,这般与那位病秧子弄到一块,当真是蠢得无可救药!难怪那日会在墨莲宫她会那般的维护慕容钦了,本宫当时就很是疑惑,只奈何母亲与二妹也跟着和稀泥,方才没有进一步追究,如此看来,只怕他们俩早从回帝都前就搅和在一起了。”
喜嬷嬷道:“娘娘所言甚是。今日从岑州那边快马加鞭送来的消息,苏家娘子自回了将军府后三番五次地私下与慕容三皇子会面,明面上是诊治,可谁知道他们私下是个什么样,如今在皇宫重地的四书门就能这般旁若无人地搂搂抱抱,没人的地方还不知道闹出什么事来。娘娘,您放心才是,只怕如今那位苏家娘子,一心掉在了咱们三皇子的情网里,不能自拔呐!”
墨贵妃听闻,笑得越发肆意,她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