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七冷笑一声,眼里的寒意越发浓厚,“陈酿桂花液竟然能将堂堂玄王殿下放倒?祺灵、穆九以及后宫妃嫔都能饮得的桂花酿能醉得了你?玄武逸城,你当我苏牧梨是傻子是吧?”
“岑州誉锦坊的掌柜告知,那日我苏七前脚出门,那方青蝉翼双面绣繁花墨梨玉锦帕后脚就被一位公子强行所得,你倒老实。知道在岑州的地界上没有我将军府打听不出来的事,就如实相告,却乘机让我苏七不得不将那方帕子交由于你,如今我倒是明白了。只怕早在那之前太后娘娘寿诞上的这出戏码您老就已经准备好了吧?”
“至于之后帮助半香描绘锦鲤,暗中在美人画上添上九尾灵狐紫玉簪,这支太后娘娘的心爱之物,想来也不过是为日后做的铺垫罢了,至于什么夸赞岑州绣娘双面绣手艺。什么偶然让陛下发现青蝉翼双面绣玉锦帕,都是一派胡言!”
“玄武逸城,你这般苦心积虑地诓着我苏牧梨来帝都到底所谓何事?”
“你倒是说说看!”
冰凉的话语如同冬日里的一桶冰水直接淋下,玄武逸城只觉得透彻心扉的寒凉。
他嘴角的笑意淡去,黑水玉般的眼眸越发深邃。
他道:“我既知道皇舅父的心思,苏七,你说本王千辛万苦要你入帝都所谓何事?”
依旧是那般随意略带轻佻的话语,依旧是那副倨傲不可一世的嘴脸,可此刻在苏七的眼里,只觉得荒唐!
是的。荒唐!
口口声声说喜欢自己的男子原来是这般百般算计,口口声声说要对她好的男子原来真实的是这般恶心嘴脸!
可知道和亲口承认却原来是有着迥然不同的差别,七娘苦笑,突然觉得腹内一痛,像是被什么牵扯撕拉般的疼痛袭来,她不由得一手护住了肚子。
“苏七!”
急切而又担忧的话语传来。
七娘抬头,狠狠地丢去一记白眼,于是玄武逸城未来得及说出口的话硬生生咽了下去。
“玄武逸城,好计谋!”苏七强忍着痛意道:“仁德老皇帝与我母亲间的丝丝缕缕只怕是早被你摸了个透,想你这么多年来周旋于大越国皇宫定是手段不凡之人。只是我苏牧梨太天真太傻,竟然没有发现自己身边竟然藏着这么大只恶狼!”
“玄武逸城,这些年寄人篱下的日子你是不是受够了?是不是恨不能立马飞出大越国这个囚笼般的皇宫,立马回到你的北玄武去称王独大。为你那惨死的父皇母妃报仇?”
“自古便是英雄难过美人关,更何况是咱们这位昏庸好色的仁德老皇帝?虽然我苏牧梨自认不是倾城美人一个,可也不得不承认你玄武逸城这招美人计使得绝妙!”
“说说吧,要我苏牧梨何时入后宫才最合适宜,我猜猜,六月已过半余。何况大越国各州县府进选的世家娘子们不日便到帝都,三年一度的选秀大典即将举行,我苏七因年纪小躲过一劫,却正好成全了你玄武逸城的计谋,七月在即,听闻五国朝贺,北上玄武更是携北宜太子一道前来,只怕到时候千载难逢的好机会,你玄武逸城若是借助着北宜之力都不能成功回玄武的话,后果可想而知!”
“所以,最迟八月我苏牧梨是死是活都会被你玄武逸城推入大越后宫!”
“我说得是与不是,玄武逸城?”
一口气说完这些,苏七心口一松,狠狠呼出口浊气,才发现自己一叶障目不见泰山,其实真相真真是不难猜测!
回将军府,玄武逸城城门口携春满楼头牌云影前来救急,更当着岑州数千百姓的面高调地显摆出那块“见玉如见朕”的御赐上方团龙玉牌,接着是将军府内宅里恰如其分的解救,就如同他玄武逸城是算好时间踩着点前来为她苏七洗刷冤屈一般,那时自己还傻傻高兴着得了位“神一般的队友”,真是好笑!
之后便是暂居将军府里细水长流的算计与谋划了,方才有了之后墨梨园酒醉戏耍、吐真言的尴尬行径,有了强行索要青蝉翼双面绣玉锦帕的行动,有了之后口口声声说要娶自己的戏言……
这一切,如同电影里的慢镜头般一一在七娘眼前闪过,那时的自己心地纯良,还想着玄武逸城那厮身世可怜,他多番出手相助,自己日后该如何报答才是……
可笑……
堂堂的玄王殿下,玄武国未来毫无争议的一方帝王何时需要你小小苏牧梨的帮助了?
不过是利用而已……
想到这。腹部内一揪,只觉得方才的隐痛越发尖锐起来,像是有什么东西在撕扯着一个劲往下坠般,七娘不由得眉头紧皱。
痛……
玄武逸城的眉心也是紧锁的。素日里嘴角那抹邪魅浅笑已然无存,他眼睁睁看着面前这位丫头说出那般话来,自己却是哑口无言。
冷嘲热讽里是十足十地笃定,他玄武逸城还有何好说的,最后的狡辩也不过是坚持着不愿低下头颅罢了。又有何意义?
他邪魅一笑,却不再是往日里隐忍的浅笑,而是张狂放肆的大笑。
他眉头一挑,道:“苏牧梨,看来本王还是小瞧你了!本王的幕僚们都说你来至乡野,自幼体弱多病不善言辞,本想着三下五除地将你绑了擒来帝都,再找个晴好的日子引了皇舅父前来,这事便轻轻松松完成了,只是没想到。你这小丫头还是有两把刷子的!”
“一回岑州将军府便将长房、二房弄得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