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七,你就真没有什么别的想法?”
最后一句,祺灵几乎是喊出来的。
苏七一愣,她……还能有什么想法?如今都是自身难保的人了。难不成还能为玄武逸城想方设法地逃了这婚姻?
开什么玩笑,且不说她苏七没这个本事,即便是有她只怕也是那个好端端坐在一旁喝茶看戏的人,怎么会吃饱额撑着搅合到皇家大事里去?
更何况玄武逸城身份这般特殊!
苏七道:“祺灵。我一名小小娘子能有何想法?依我看来,太后娘娘这样做法再好不过了,玄王殿下虽说是皇帝陛下的亲侄儿,可到底不是姓慕容的,即便他今日再如何得太后娘娘和皇帝陛下的疼惜。可他日后终有一日是要回到北上玄武国去的,他是玄武的唯一继承人了,也是玄武未来独一无二的国君,所以若要结两国之好,联姻最好不过了!想来太后娘娘愁的是选帝都哪家贵族娘子才好吧?身份地位自然是越贵重越好,毕竟日后是要做玄武国王后的人,当然那身家相貌、琴棋书画自然也得是一等一的好才行,就凭着玄王殿下那双阅女无数的火眼金睛,只怕是寻常货色根本入不了咱们王爷的眼,岂不是更难了?”
“可要我苏七说那最难的。只怕是大越国里无人想将自家女儿嫁与玄王殿下了!”
“南蛮鬼婳丽姬所下的咒杀之术尚未解除,又有何人会愿意让自家女儿去受罪?”
“所以,太后娘娘只能借着皇帝陛下选秀的由头来相看了,我说的是不是?”
听完这话,祺灵惊得不知道如何是好,她瞪大眼瞧着苏七,支支吾吾的偏生却是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了。
七娘忍不住叹气,笑道:“玄武国当年惨遭灭国之事,如今何人不知?咒杀之术只怕是让人闻言丧胆,我也是听下人议论方才知道的。”
可是祺灵却不是在想这些。她一把抓住七娘的衣袖,焦急地问道:“是不是因为咒杀之术,所以你那般的不待见玄武哥哥?”
额……这又说的是什么?
七娘皱眉。
可这迟疑的动作看在祺灵眼里却成里默认,她心里头的火“噌”的一下便点燃了。她厉声道:“苏七,枉我祺灵还对你另眼相看,想不到你也是这般的俗气,玄武哥哥有什么不好,特别是对你,那般奋不顾身跳下晴雨芙蓉池。为了找你直接用轻功飞去了将军府,更是不顾将军府所有人的阻拦,执意要进那墨梨园去寻你,你可知那墨梨园是皇舅父下了口谕的,闲杂人等不得入内,否则一律严惩,今儿个我来你这兰汀院时听闻玄武哥哥已经跪在皇宫门前一个多时辰,皇舅父这次竟然半句话都没说,你可知若是皇舅父真生气来,玄武哥哥只怕是有苦头受了!可你……可你竟然还说出那般的话来,一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样子,你可知玄武哥哥那般中意于你,你可知他甚至在皇祖母面前为你求情,你可知他时时刻刻派了高手在你身边保护于你?”
“苏七,你到底有没有心?”
七娘听完愣了愣神,接着却是只剩苦笑了。
敢情她苏七不对玄武逸城那厮感恩戴德就是没有心肝了是吧?
凭什么?
就凭那厮那般的设计诓自己来了帝都,就凭那厮一步一步将自己推到了悬崖口,就凭那厮三言两语的情话?
可是这些她都不能告诉祺灵,不对,她不想告诉出了阿钦以外的任何人。
因为,即便她说了也是没有用的……
苏七叹了口气,背过身去,抬头便是那北国枫树华盖遮天蔽日,只剩窸窸窣窣的斑驳光影洒落窗前。
夏日的午后,一片静好……
她轻声道:“……我便是那位二月初二龙抬头及笄的女子……”
那日,祺灵是如何冲出的兰汀院她不知道,尘素婆婆是何时进的内室她也不知道,后来回想,只记得自己盯着那斑驳光影的窗脚良久,可那一角里有玄武逸城悲凉的笑意,以及落寞而去的身影……
她想,这样也好,日后便是两不相欠,各不相安……他玄武逸城娶他的王妃做他的王上,她苏牧梨想她的计谋躲避皇宫为妃的束缚……
不过是相识一场,罢了……
七娘赶到西直门时,午后的阳光还是那般的耀眼,她等不及楚晴的搀扶,自个儿下了轿子便直接进了东边的小书房。
果然,慕容钦正在烹茶。
苏七心头一松,眉眼间便染上了几分惬意。
自顾自地坐到对侧,端起那放凉的香茶便“咕噜咕噜”一口灌了下去。
芙蓉的清香,绿茶的清新,这连日来的烦闷顿时一扫而光。
她叹息道:“还是你这西直门日子过得惬意啊,小女子最近都快透不过气了,想不到阿钦还这般逍遥自在。”
闻言,慕容钦的手一抖,接着便又神色自若地提着紫砂茶壶给苏七满上,却是笑而不语。
昨日那场大雨下了多久,他便一直站在雨里淋了多久,直到楚晴来信说阿七已经在长公主府歇下,他方才被邵公搀扶回了内室。
一听到父皇将七娘单独叫去了将军府,他慕容钦心里头便如同翻江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