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某人仰头一拜,挺直着背脊直接铺到了一地碎瓷上,高声道:“丁某人携丁字一派,愿追随玄王殿下,只听殿下一人差遣,绝无怨言!”
玄武逸城望着匍匐在地的身影,眼里的嘲讽之色越发浓厚。
果然是扶不起的烂泥,三两句便这般成服,真是有失巫洛族后人之风骨!
“听候本王差遣倒是不必了。本王尚有一国之百姓将士,倒真是没这闲心管你们南蛮之事。丁某人既然求到本王面前,就该有个求人的样子才是,若是日后此事被外人知晓。还以为本王是个耳根子软经不住软磨硬泡的,那本王这一世的好名声就该被你等给毁了不是?”
“本王倦了,先眯一会,丁某人自己想想!”
说完,玄武逸城直接闭眼翻身睡了起来。
谷壁起身取来金线刻丝苏杭绸的薄被为其仔细盖上。便取了茶具自顾自地悄声退下去了。
独留丁某人一人呆呆跪于软榻前……
晚膳尚未开用,宫中就传来幽闭墨莲宫的事,一时间王府便乱了起来。
王二娘一听到这个消息便拉着自己母亲王二夫人冲进了七娘的兰汀院。
祖母尚在菜园子里忙活,正巧不在。
七娘便安心下来。
王二娘大步走上前来,厉声质问道:“苏七,我王府对你不薄,祖母更是对你疼爱有加,念及你初到帝都居无定所便好心收留你与国公夫人,不想你这小贱人竟然恩将仇报狼子野心,不仅仅三番五次与贵妃姑母做对。更是用你那三寸不烂之舌说动烈焰司的冰魄大人为你在陛下面前说项,污蔑贵妃姑母,让陛下听信尔等小人之言幽闭了姑母,你……你真是可恶至极!”
说道最后,王柳已经是冲到了七娘面前,指着她的鼻子骂了。
苏七却是讶异地一股脑儿站了起来,也不顾王二娘的羞辱,向着随后进门的王二夫人问道:“二舅母,二表姐这话可是当真?怎么好好地贵妃姨妈就被陛下给幽闭了呢?可是有什么误会?贵妃姨母那般八面玲珑之人,无论是行事做派还是说话都是十分的在理在据。定是有什么误会之事了!”
说着,七娘还一把挽住了王二夫人的手肘,那叫一个亲热劲。
王二夫人脸上闪过迟疑,终究还是随着苏七一同坐到了前头。
尘素婆婆便立马上了香茶。
王二娘气得眼珠子都红了。瞪着苏七挽住的那块,气急败坏道:“母亲!”
王二夫人皱了皱眉道:“好了,好了,娘知道你心痛贵妃娘娘,可这事说起来也是烈焰司的冰魄大人在办案,苏七一个与你一般的闺阁娘子。如何能够参与此事?王柳你就是心太急,火气太大,日后这脾气性子还是得好好收敛收敛才是,还不快来给你苏家妹妹致歉?”
苏七听完这话,心里头的耻笑就更是越发明显了,瞧瞧咱们这位王家二舅母,真真是个会拿乔作乖的,您若是心中一早就要定论了,又岂会不早早拦截了王二娘,还意味的任着她胡闹到兰汀院来,甚至还巴巴地跟了过来此时幸好祖母不在,如若不然只怕是会闹到外祖母那去。而今听了她苏七方才一番半是点播的话,知道了墨贵妃被幽闭这事情里头的厉害了,便立马变了风向一味的教训起王二娘来,真真是墙头草一枚!
“不知此事外祖母是否知晓了,如今她老人家正病着,要是知道了还不知道会怎么伤心,七娘不放心还是去瞧瞧好了。”说着,苏七就询问似的望向了王二夫人。
这般让你们赖着兰汀院可不件好事,还是早早打发了才好。
王二夫人不明所以地道:“你外祖母正病着,我和你大舅母如何敢将这种事告诉她老人家,自然是死死瞒着了,就是内院里服侍的下人婆子们也是再三叮嘱过了的,就怕一些不长眼的下人们日后乱嚼舌头害了你家外祖母!”
七娘听了认真地点了点头道:“如此就好,还是二舅母思虑周全。”
她心里头却是叹了口气,真是个木鱼脑袋,如今就快是晚膳时分了,你们二位娘两还这般好生生的坐在她的暖阁里,是不是想在兰汀院用了晚膳再走?而今墨贵妃出了这事,只怕是前院也是不得安宁的,你身为王二夫人不敢紧着安抚下人管事,却由着自己任性矫情的女儿胡闹到她的地上来了,竟然还不知道羞耻的赶紧离去,七娘越想越发觉得这王二舅母是个不通透的了!
此时却听到尘素婆婆来报,“安庆王妃道晚膳都摆好了。就等王二夫人和王二娘子了,说是王老夫人正问起呐!”
苏七心头一喜,赶紧道:“外祖母都等着了,舅母和表姐还是赶紧过去为好。而今正是关键时刻,若是让外祖母瞧出什么端倪来就不好了。”
王二夫人先是一愣,接着便直接站起来,道:“七娘说的对,我们就先过去了。饭后你若是得了闲也过来大家一块说说话。”
苏七立马乖巧地点头道:“这话二舅母不说七娘也要过去的。本想着现在就去,又怕外祖母心中有异,只能先与祖母商量商量此事后再去叨扰她老人家了。”
说得好像她苏七不谙世事似的,听着就恼!
王二夫人这下才不知道说什么了,带着那位摔着脸色的王二娘出了兰汀院。
半路上却与苏老夫人碰了个正着,虽然不过是略微寒暄了一阵,可苏老夫人进了院子还是直接到了苏七的屋子里。
她老人家接过尘素婆婆递来的香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