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世。她便算得上半个佛学爱好者,祖母和祖父都信佛,自幼便常带着她这么个小丫头全球各地的逛佛寺,拜菩萨,听宏学的大师们讲经传颂,她最先是存粹的好奇好玩,只觉得那些大大小小的菩萨,眉目间都像祖母和祖父般慈善,看着就让人觉得舒服,后来渐渐大了。懂得了佛学里的因果轮回,懂得了佛学里的精通博大,自然就更喜欢随着两位老人家拜菩萨了。
所以听诵经,于她而言是那般的熟悉、亲切。
直到诵读完半卷经文。太后方才起身。
不想一回头便瞧见了苏牧梨依旧跪地不起的身影。
常年诵经都是她老人家一个人,自然玉嬷嬷们准备的莲花蒲团也就只有一个,而今那孩子跪在玉石地面上,直挺挺着身子,丝毫不见倦怠,双手合十。半仰着头,无比虔诚的望着面前的观世音菩萨……
太后瞧着那双水墨般黑亮真诚的眸子,心中不免动容。
她道:“想不到你小小年纪,竟然会喜欢经文……”
是疑问句,更是肯定句。
苏七直到惯例地行完三个拜礼方才艰难地起身,行礼道:“……听尘素婆婆说七娘幼时因病在南边一佛寺里避难一年,幸得佛寺僧人们出手相助方才活到今日,七娘自幼喜欢闻檀香,幼时不知佛学的博大精深,只瞧着佛寺里的菩萨们个个面慈眉顺的,僧人们慈善心热,是以很是喜欢佛寺,后来大了便找机会看了经文,方才知道这其中的深奥……倒是让太后娘娘见笑了……”
太后却是坐在湘妃竹铺就的软榻上,淡淡道:“坐吧。”
苏七听话地坐到了一侧。
“哀家想不到你来得这般快,看来也是聪慧的孩子。”太后抿了口香茶,接着道:“你来的目的哀家知道,端看你如何说服哀家了。”
七娘闻言却是笑出了声,道:“太后娘娘心中自有打算,想来就算是苏七巧舌如簧,也是不能让太后娘娘回心转意的,若是您心中注意已定,就更没有说服一说了。”
闻言,太后面色柔和了许多,道:“既如此,七丫头这趟是白跑了?”
“七娘倒是没有白跑,至少还听了太后娘娘诵读的半卷《佛地经》,又拜了观世音菩萨,可谓收获颇丰,只是祺灵这般前来倒是真白跑了。”苏七说完,还意有所指地扫了眼门外。
太后就顺着眼光望了过去,透过半开窗脚的缝隙可瞧见祺灵那丫头又是焦急又是叹气地在外头来回转着圈,太后嘴角就弯了起来。
七娘道:“祺灵郡主一直视七娘为知己闺蜜,七娘的任何事情郡主都记挂在心,佛经里常说种什么因便得什么样的果,七娘就想自己前辈子也不知道是做了什么感动菩萨的好事,竟然这辈子能够遇上祺灵郡主这般倾心相交的人儿,看来定是菩萨保佑了!”
“郡主心直慈善,却是个急性子,可是七娘却是很喜欢,不瞒太后娘娘,咱们初见时是在御墨阁,当时还因为颜墨一事闹了个不欢而散,以至于七娘老长一段时间都以为祺灵郡主刁蛮任性,如今想想却只觉得荒谬,可见佛经上说得对,什么事不能只凭着一眼,更多的是该用心去体会。”
“许是这段日子受了郡主的影响,七娘越发是有什么事就得说什么事,就是半点子也瞒不住忍不下,太后娘娘见怪也好见笑也罢,七娘既然来了,有些话断没有憋在心里吞回肚子里再带回去的道理。”
“太后娘娘,苏家七娘苏牧梨不喜陛下,不愿入后宫,更不想成为后宫嫔妃!”
“放肆!”
太后长袖一甩,五彩金边绘着七仙女献寿的茶盏顿时滚落下来,“哐当”一声,碎裂一地。
苏七赶忙起身跪下,身板却是挺得越发直。
太后胸前欺负不定,愤恨道:“苏牧梨,你可知你方才的话哀家就能治你个大不敬之罪?”
苏七认真点头道:“知道!”
“既然知道,为何还这般胆大妄为?陛下乃是一国之君,受万民爱戴,你这黄毛丫头竟然说出不喜这般大逆不道的话,入后宫为嫔妃,岂是你这小丫头说不愿就不愿的,即便是你祖母国公夫人求到哀家面前,求到陛下面前也是无济于事,你竟然大言不惭的直接说出来,你可知罪?”一口气说完这些,太后深呼吸两口方才平复心绪。
苏七却是面不改色道:“苏七知罪。”
太后闻言面色方才好看一些。
很好,还算是个有眼力的丫头,不像祺灵那般倔强得不见棺材不掉泪。
苏七却是语气平缓地接着道:“苏七知道这些话是大不敬之罪,也知道这些话都是也大逆不道的话,是不能公然说出来的,所以苏七才只告知了太后娘娘一人知道,即便是祺灵也怕日后连累到她,只是这些话却都是苏七心里的实话,太后娘娘自然知道七娘心中并没有对陛下的不敬以及大逆不道之想法,七娘年纪小不知道后怕,是以才那般胆大妄为地将心中所想都藏不住地说了出来,七娘听祺灵总是念叨着太后娘娘是心慈之人,又是个信佛信菩萨的热心之人,七娘想太后娘娘定会愿意听苏七这一席话的。”
“太后娘娘料事如神,自然知道七娘前来的目的,七娘也心知此事关系重大,绝非是这般求情告饶便可扭转之事,七娘也并没有痴心妄想着能够让陛下收回成命,七娘只是想着将自己的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