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娘扫了眼那位更加绯红的面色,心里头暗笑,这种事情还不都是娘亲教的,像郡主和她这般自幼没了娘亲的想想也是身边老成的婆子教导,尘素婆婆倒也是讲过些,不过说得太过隐晦。何况她苏牧梨这些东西如何不知也就全然未曾放在心上,只是如今听了祺灵这么一说,看来这位的第一次只怕也是另有故事了。
她便脱口而出道:“谁……教的郡主?”
祺灵瞧着对面那张戏谑十足的脸,嗔道:“亏我好心关心你。你苏七还这般打趣我,真真是好心没好报!”
七娘瞧着那位害羞得不行的面色,忙笑着安慰道:“好了好了,不过是七娘好奇问问罢了。”说着,七娘站起来恭恭敬敬地行了个大礼。道:“小女子今日承蒙大侠出手相助,来日定当做牛做马以报大侠今日之恩德!”
“噗嗤!”祺灵郡主忍不住笑了出来,“做牛做马就算了,给本郡主做牛做马的人多了去了,可不少你苏七一个,你还是做我祺灵的盟友得了,咱们一同抵御外敌,杀敌人一个片甲不留,可好!”
啧啧啧,还真真是演上劲来了!
七娘瞧着祺灵那大手一挥的气势。不由得爽朗一笑,道:“在下自当竭尽全力,追随大侠左右!”
说完,两人携手哈哈大笑起来。
这么一闹,方才的那点子不愉快早就烟消云散。
七娘也忍不住舒了口气,外头都道祺灵郡主刁蛮、傲慢、偏激,可这几次接触下来,除了第一次在御墨阁不欢而散外,余下的几次都相处得很是融洽,特别是祺灵郡主这爽朗不做作的性子。很合她苏七的胃口,只觉得和这位郡主无论是说话也好行事也罢,都比平时要轻松自在许多。
七娘想了想,第一次见面还不是有王二娘在。想来定是那丫头拿捏着冰魄那厮说事,才会让自己对祺灵郡主也产生了刁蛮的坏印象了。
对,定是那个作死的王二娘!
祺灵郡主此刻瞧着苏七眉目盈盈带笑,想起她方才那般女汉子风格的话语,就觉得格外亲切,话夹子便不由自主地打开了。
“我自幼没了娘亲。三岁便随父亲去了军营,大多的时候都是随着军队里的婆子过活,后来日渐大了父亲才会偶尔带我去军营里转转,苏七你不知道那军营的好,在帝都这些个锦衣玉食里自是粗鄙、肮脏、不堪入目,可在我祺灵眼里却是自在、舒爽、重情重义,可以自由自在地骑马射箭,可以烧起篝火烤只全羊,再一人一个酒坛子,对着皎洁的月光扯开嗓子唱支歌谣,那一整天的疲惫与烦闷就都烟消云散了……苏七,日后你定得去军营里瞧瞧,最好随我去去父亲的西北军营,那里毗邻北宜和玄武,最是草原广阔繁茂之处,要是春夏时日去就最好不过了,不过秋冬去也不错,西北的高粱酒可是除了名的好酒,秋冬里头军营里最受欢迎……”
“我瞧着你性子与众不同些,想来也是不爱女红的人儿,像我,就最是不喜那些个穿针引线的活计,女红有什么好,与其拿捏着针呆坐一下午,倒不如去后花园里练剑,去城郊外五里坡赛个马来得自在!”
“城郊的五里坡你去过吗?我就时常和玄王哥哥前去赛马的,他有没有带你前去……”
说道这,祺灵的声音越发小了,最后闭上了嘴,神色堪忧地打量起苏七来。
七娘叹了口气道:“祺灵,你有什么便问吧。”
何苦那般小心翼翼地打量着她,难道她苏七还有什么难言之隐不成?
祺灵郡主虽得了引头,赶忙问道:“你瞧着我玄武哥哥怎样?”
话落,见苏七神色自然,她胆子就更大了,“我不过是瞧着你人好,不仅那般义气地跳水救我,而且容貌性子都让人瞧着舒服,再说了我家玄哥哥对你也是百般的好,就想来问问你的口气。”
“苏七,玄武哥哥可是第一次对女孩子家的这么上心,你可别不以为意!”
“噢,真的吗?”七娘好奇起来,敢情那厮那么利用于她,不仅仅把她苏牧梨当枪使,还眼见着火坑也要使劲把她往里推,然道在被人眼里就是所谓的上心了?
“当然是真的了,这些可都是我祺灵亲眼瞧见了的。”祺灵郡主连连颔首道:“你不知道方才为着你的,玄武哥哥那叫一个急切,直接把我给拖出了内室,还有他那一身的武功绝学。他可是一直藏着掩着的,记得去年在帝都时有人暗中行刺玄武哥哥,他即便是肩头中了毒箭也没有还手半分,如今却为了你直接使用轻功飞进了墨梨园。啧啧啧,真真是让我大开眼界!”
“还有还有……上次我寿宴上的事你还记得吧?”祺灵挤到七娘身边问道。
七娘点了点头。
记得,当然记得,怎么可能忘记,那可是她第一次那么悲壮的被人推下水。更为可悲的是她苏牧梨竟然在水里不能放开手脚游泳,还差点被活活淹死,这么气愤无奈的事,怎么能忘记?
祺灵郡主一喜道:“那就好,你不知道那日你落水后,玄武哥哥心急如焚,全然不顾身边的那些公子哥的拉扯,直接跟着你跳下了晴雨芙蓉池……哎呀呀,后来我听秋月那丫头说起,真真是惊得不知所以……苏七。苏七……你可在听我说?”
七娘眼神发直,樱桃小嘴微张,已然听不到祺灵郡主叽叽喳喳的声音,
她的耳边回响起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