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去之后,几个姑娘刻意打扮了一番,只有妫奴最像乡间的农妇,而子洛和听雪无论怎样看,都似是从富贵人家逃出来的娇宠小姐,大家怕弄巧成拙,只好让妫奴独自冒充农妇,前去排队求挂等候之时,探听有价值的消息。
第二天,妫奴早早地来到赛过天的门口,竟也没能排到前面,反正是去探寻从屋内出来之人的反应,排到靠前的位置,若不进去,反倒无法自圆其说。
将近中午,妫奴才发现从院内走出一人,满脸悲怆地自语着:“完了,神婆说我家的稻谷垛明天上午就得着火,还非要我拿出五两银子消灾解难,我去哪弄这些钱啊,苍天啊,还让不让我活了啊。”
也许是排着队伍的村民们早对此习以为常,都是默不作声,表情淡漠,熟视无睹。
妫奴听罢,闪身跟了过去,还好,那个人的家并不远,就在村子的东头,妫奴暗自记住了路线,返身回到了白头翁的家中。
大家围了过来,七嘴八舌地问着上午有何收获,妫奴便将那个人的情况说了一通,云逸有些兴奋起来,说道:“天助我也,那神婆必会派人去烧他家的稻谷垛,到时咱们再来个人赃并获,看她还有何话说?”
“仅此还不够,请妫奴下午继续打探,最好是附近的人家,到时我们邀请众村民前去现场等候,到了赛过天所算出的时间,我们出手擒获作恶之人,让村民亲眼所见,不怕他们不信。”水墨涵再次展现出缜密的聪慧之心。
义虎和忘忧点头同意,听风极少言语,此刻却道:“还是涵儿兄弟足智多谋,到时我亲自手刃了那些歹毒之人。”
“不行,请听风兄切勿冲动,谁都恨神婆作乱害人,但捉到他们,只能送到都邑由邑长处理,咱们无权插手地方的事务,随意杀人,也是犯法的。”义虎年长些,劝道。
听风面无表情,再没言语。
下午,妫奴又去了神婆门前,干等了好半天,那些走出来的人,大都闷声不语,满面愁容,只顾低着头,许是算计着从哪挤出钱财来,消除灾祸。
天色已晚,眼瞅着就要排到她了,进还是不进,正在犹豫不决之际,就听屋内吵嚷起来。
还是神婆那个尖利的声音:“别和我讨价还价,要想救你家的猪仔,必须进献一千斤稻谷。”
“今年收成不好,满打满算才收割了一千五百斤,要是给你一千斤,除了交地租,我们全家只能扎脖子了。”紧接着是个男人的哀求声。
神婆又叫道:“那我不管,得罪了神灵,别说救你们家的猪仔,恐怕你全家的性命都不保啊。”
“唉,只有喝西北风了,我这就回去准备稻谷,明天中午之前,肯定保斤保两地送来,千万别让神灵生气啊,我还指着家里的二十多个猪崽子卖钱养家呐。”男人悲号着,语调凄切,令人动容。
就见院内走出个矮墩墩的男人,哀声叹气,朝着村西而去。妫奴四下瞅瞅,无人注意,便赶紧跟了过去,还好,这家也是神婆村的人。
妫奴趴着草木丛生的栅栏,往院子里瞧了瞧,几间低矮的草房边是石头围成的猪圈,天有些黑了,影影绰绰地看到猪圈里有些影子在窜动,应是他口中的那些猪仔了。
另一侧是秋收的稻谷堆,明显要比别的人家小很多,可能是心思用在了养猪上,误了些农时,即便如此,明天也将不归他自己所有了。
今日收获颇丰,大家群情激动,都很是高兴,杜康也大方起来,从包裹里小心翼翼地取出坛好酒,说是要与大家分享。
忘忧担心大家饮酒误事,在晚饭前,将众人召集到一起,商讨出细致的行动方案,之后,又仔细地掂量了一番,觉得万无一失,绝不会像昨日那般,折戟沉沙,才热热闹闹地开了晚饭。
饭间,忘忧夸赞着妫奴说:“果然是久居乡里之人,熟识风土人情,出去一日,便掌握了两家的重要线索,令人佩服。”
妫奴格外重视忘忧对自己的看法,受到他的褒奖,更是喜形于色,念道:“小事一桩,不足挂齿,待以后会有更多的惊喜。”
子洛从形体到面相,都不适合此次出马,被妫奴抢了风头,心里老大的不乐意,刚吃了几口,便撂下筷子,走到了一边,生起了闷气。
忘忧知她使性子,刚要劝回来多吃些,云逸却站起身,来到子洛身边,关切地问道:“咋了,不舒服了?”
一语双关,不知是问身体,还是心理。
“有什么了不起的,不就是装个农妇嘛,我还不稀罕装呐。”子洛也不遮掩,就是看不得师兄对其他的女人好。
云逸想了想,心知子洛有些嫉妒妫奴,便道:“哈哈,那有什么,明天让你打头阵,不就挽回了面子吗?”
“此话当真?”子洛多云转晴,心话,明天才是关键,若是能打头阵,必立大功。
云逸坚定地回道:“当真。”
子洛欢声笑语地回到桌边,捡起筷子,也不不管大家异样的眼神,又吃了满满一大陶碗的米饭,吃得肚子涨涨的,在院子里来回地溜达,嘴里还哼着歌。
其实大家心中早就有数,那子洛对妫奴不冷不淡,而和听雪却相处得非常融洽,根子便在那忘忧身上,谁也不说破,都微微笑着,看着她兀自地发着神经。
白头翁内心虽对大家感激着,但眼见着这伙人要收拾赛过天,心里还是有些惴惴不安,自己是个坐地户,他们倒是痛快了,那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