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面传来阵阵脚步声,李承乾神色一动,正入小亭眼里,她笑着答道:“回六公公,是皇后娘娘来六尚了,韩宫令和六尚的大人们正陪着往这边走呢。奴婢入宫多年,还未见过皇后娘娘尊荣,因而心里激动,行动上不合礼制之处,还请太子殿下和六公公饶恕。”小亭机警地偷看了李承乾一眼,见他神色并无二致,便大着胆子说道,“想必太子殿下和宜都郡王殿下与皇后娘娘一同前来,今日我等,当真三生有幸,得以见君颜。”
李泰摇晃着李承乾的手,“大哥,她在说什么啊?不是说别人欺负了小姐姐,关母后什么事儿啊?”
李承乾没有回答,他清楚地听见了长孙皇后的声音。她们马上就要到这里了?她看到他们,会有何看法呢?或者,她是知道他会在这里,才过来的?李承乾眉头紧走,脸色发白,他脑海中嗡嗡响成一片,不知该如何面对即将到来的母亲。
李泰听到了长孙皇后的笑声,脑袋一歪,圆溜溜的大眼睛散发出晶亮的光芒,笑嘻嘻地跑了过去,正撞到从月洞门进来的长孙皇后怀里。
长孙皇后身后的韩燕湖、六尚主管以及一干女史、宫女呼啦啦跪倒一片,“参见宜都郡王殿下。”
长孙皇后抱起李泰,点着他的鼻子,看着李承乾说道:“泰儿又缠着你大哥胡闹了,你父皇不是告诉过你,你大哥是太子殿下,你们不可总是去打扰他
“儿臣参加母后。”李承乾淡淡地说。
刚起来的一干人又齐声向他行礼,莫名的有些心烦。
“母后,儿臣今日来此,不是因为四弟,实在是仰慕众艺台的徐秀明博士。”
“哦?”长孙皇后把李泰交给采苹,微微一笑。
李承乾眼光有些飘忽,但还是硬着头皮往下说了下去,“儿臣听闻他是大儒,仰慕不已,尝想请教一二,只是无缘。听说今日他来众艺台为新入宫的女史授课讲道,故而前来相会。没有和韩宫令报备,是儿臣思虑不周,麻烦之处,还请韩宫令多多包涵。”
韩星湖少不得出来讲几句场面话,顺带把话题引开,本想着长孙皇后会让李承乾离开,谁知却带着他一起进了教室,见了徐秀明,嘱咐了几句,又问了几个女史“是哪里人”“宫里生活是否习惯”等问题。路过五儿身边的时候,摸了摸她的头发,走了过去。
站在几层人外面的宋晗,踮着脚伸长脖子往里看,见长孙皇后在五儿那儿停留的时候,攥着小亭的手腕,压着嗓音直问“怎么办?”
小亭说完长孙皇后来众艺台后,宋晗就急忙让五儿进教室听讲去了,又趁着长孙皇后询问李承乾,把事情的来龙去脉跟小亭说了一遍。小亭在心里骂道,“还说那个李桃是个糊涂蛋,你也强不了多少。要你按捺性子不要再生事你不听,现在着急了,有什么办法。”,可她知道若是宋晗被怪罪下来,不仅她,恐怕连整个文教司都会受到牵连,只能把埋怨的话在心里骂骂,脑子里想着如何应对。
“走了,走了。”宋晗拍打着小亭手臂,小亭狠狠地白了她一眼,把她手拍下去,小声说道:“我又不瞎,看到了。”
宋晗讨好地靠近小亭,“我知道这次是我疏忽,你别生气嘛。我保证不会有下次的,小亭姐姐。”
小亭推开宋晗,轻叹口气,“但愿吧。”
这晚洗漱之时,白淞一见五儿就把她拉到一旁,拉着她的手,小心翼翼地摩挲着手腕上那道红痕,“不是告诉过你了,不要强出头,这下好了吧,被打了。”
五儿微微一笑,反握住白淞的手,“是不是吓到你了?”
白淞手指戳了下五儿的手腕,五儿吃痛,“嘶“一声,白淞瞪着眼睛,“少装模作样的,我还不知道自己有几分力道。”
五儿歪着头看着白淞笑,白淞也忍不住笑了起来,两人笑了一会儿,白淞问道:“到底怎么回事呀?这两天乱哄哄的,大家都私底下嘟囔,我想去找你,可小亭姐姐不让,还说我要是偷偷去找你,被发现了就得和你一起被送回去,我想着你那么想留在宫里,只能去求其他姐姐,问问看有没有知道消息呢,谁知,哼,”白淞嘟囔着嘴,眼光落到手指尖上,“给她们洗了一大堆衣服,屁都没问出一个。亏我还洗得那么干净。”
五儿望着白淞,泫然欲泣。白淞拍了下她肩膀,安慰道:“好啦,不要这样,不就是洗几件衣服嘛,你给我洗回来不就得了,别哭丧着一张脸,弄得怪晦气的。对了,快说说,到底怎么回事,听说有个宫女被送回去了,真的假的?”
五儿把事情的前因后果和白淞说了,又说她为喜乐辩白的事儿,怕白淞又说她,强调道,“李桃那么坏,把塞姑她们打得血糊糊的,被送回去我也不难受。可是喜乐并没有动手,如果因为我隐瞒,而被送回去受刑,或者就像她说的那样,是个‘死’,我肯定会做噩梦的。”
白淞怒其不争地捏了五儿手腕一下,“就你心善,是个菩萨,其他人都是铁石心肠。”
五儿把另外一只手也送到白淞面前,低声笑道,“你也心善,是个活菩萨。”
“少和我贫嘴,我还没问你,你怎么又被欺负了,是谁往你被子里倒的水?”
“我也不知道。”五儿一张小脸皱成一团,她曾经以为脱离了长孙府,远离了长孙明月,她就可以做个讨人喜欢的姑娘,可没想到,还是会被人讨厌。更让她不解的是,她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