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天要黑了家里就一盏油灯,还灯光昏暗得很,她必须赶快做好饭才行,不然,再晚点饭都做不成了!
修灶台好些人家拿东西当钱,杂七杂八什么都有,有米有面,高粱,还有芝麻黄豆鸡蛋之类的,这下家里倒是不缺吃的了,杜若儿看着这些吃的,才算安心。
杜若儿翻找了一下,看到有白面,决定晚上做面食吃。
“杜衡,把那小野葱洗干净,弄点葱蒜青菜,晚上擀面吃!”
杜衡顿时兴奋地应了一声,这年头白面可是年节才吃的,忙不迭地忙活起来。
把菜洗干净进来帮忙,杜若儿让他把中午剩的兔肉切了一半,切成小块备用,葱姜切好。
杜若儿在面盆放了点水,加了几碗面,边和面边加些水,揉成面团,一个分成大团,一个分了小团。
桌子上洒了层面粉,她拿起擀面杖把小团的面擀成了方块,拿刀中间一划,切成十几个大小的小方块。
锅里大火烧起,一个锅里烧起水来,另一个锅里倒油葱姜爆炒兔肉,加了大把野葱头,兑水加上各种作料,然后把面块一个个贴在了兔肉上边的锅边上,盖上锅盖。
杜衡看得直流口水,这是死面饼子的做法,尤其贴在菜上,最后底部渗入肉汤汁儿,滋味十足。
她转头又把剩下一个面团子擀起来,把面团擀成方块,然后裹在擀面杖上一次次不停地来回擀,增加劲道,不时放点面粉,然后擀成圆形。
最后折叠在一起,拿刀按喜好切成细长的面条子,最后洒了面粉揉开,手一拉便是长长一根面。
锅里的水烧开了,杜若儿把面条下进了水中,然后加了之前炒好备用的青菜进去。
不一会儿,面熟了,快起锅前洒了点葱花进去,兔肉也烧好了,面饼起锅放在篓子里,饼子松软,外焦里嫩,底部渗入汤汁金黄,香气扑鼻。
兔肉舀出来,放在海碗里端去堂屋饭桌上,粗瓷大碗面条,齐活了!
天色还未黑下来,这节气随着夏令时即将到来,天黑得越来越晚了,夕阳刚刚坠落下去,天还亮堂着,几只蝙蝠在天上乱飞乱撞着,虫鸣阵阵,整个村庄这时候都已经炊烟袅袅,开始吃饭了。
几只野猫窜到门外,大概是闻到了香味,喵呜叫着,被杜衡赶走了。
杜若儿洗了手,擦了擦汗,坐下吃饭,杜衡已经迫不及待拿饼子吃起来:“姐,这饼子真好吃!”
当然好吃了,以前他可没吃过多少次白面做的饼,何况还是她精心做的。
“喜欢就好,以后姐再做好吃的给你吃。”杜若儿满意地笑道,拍了拍他的脑袋。
她拿了块饼子尝了尝,入口,那种熟悉的味道让她颇为惊喜,杜若儿以前小时候在乡下长大,最爱吃这种大锅贴菜的饼子。
可惜的是,城市里自己在家没法做,只有些饭店里还有人专门卖这贴死面饼子的,但都不太对味儿。
看来还得是农家土灶贴出来那种感觉才对,尤其底部那点尖尖儿混合了汤汁的味道更是滋味十足。
手擀面面汤浓厚,面条劲道,加点青菜葱花,青翠白嫩,既好看,吃起来也爽口。
杜若儿吃得开心,忽然觉得这乡村生活也挺不错的,身为吃货,这日子倒也不难熬。
萧景瑄看了眼面前的饭菜,拿筷子尝了尝,味道竟出乎意料的不错。
虽说他什么山珍海味都吃过,但不知道为何,这农家的菜肴,醇香浓厚,粗野的作风,仿佛却带着种家的味道。
这种滋味说不清道不明,仿佛融入在面汤中,在那饼子里,是亲人亲手做出来的心意。
他看向杜若儿,少女小脸上带着满足,仿佛就是这样简单的东西却已经让人知足。
知足,笑话,欲壑难填,如他这样的人,最难知足。
“姐,我咋觉得你手艺变好了呢,以前你做饭可不咋地……”杜衡嘴里塞着面还嘀咕着。
杜若儿差点呛着,没好气地剜了他一眼,“我突然开窍了会做饭了不行吗,吃饭还堵不住你嘴啊?”
萧景瑄勾唇,“杜姑娘手艺好像的确好了不少,而且开窍之后似乎也变得更聪明了呢。”
“这有什么奇怪的,你没听说有的神童不识字突然某天就识字的么,不跟你说这个,吃饭。”杜若儿不想讨论自己为啥变聪明的问题,转移了话题。
萧景瑄便不再问,过了会儿,他将吃完时,忽然道:“杜姑娘,我看过了,你今天收到的钱只有不到五百钱罢了,若是明后天赚不到足够的钱,衙门那里可不好说话。”
萧景瑄忽然开口放下筷子问道。
杜若儿姐弟都愣了下,杜衡一怔,忙有些不安地问道:“姐,那我们不吃了吧,剩下的粮食留着交税钱——”
“做好了不吃干嘛?喂猪么?”杜若儿看向萧景瑄,“不吃难道饿死?钱的事情不用担心,我自然会赚到足够的钱交税。”
“姑娘有什么法子?若说修灶台的事,现如今是青黄不接的时候,怕是没那么多人会花钱修灶。”
杜若儿看了他一眼,没错,现在总共也就十几个人想要修的,还有些人只是观望。
其他人都是三十文钱,还不都是钱,也有是粮食鸡蛋之类的东西。
乡村毕竟不是谁都拿得出钱,这样以物换物的情况反而极其常见,所以,她实际上才得了不到五百铜钱罢了。
毕竟青黄不接的时候,杜家村因为临近古城镇,村民时常到镇上做工,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