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挽歌沉默了许久没有说话,转身要走,与他并肩的时候,长发被风拂起,在他的肩膀上摇曳。
她的声音轻轻淡淡的随风送入他的耳畔,“我需要的,从来都不是忘记!”
对于旁人而言,也许爱上一个永远不能和自己在一起的人是一件非常痛苦的事,想要忘记,想要放弃,想要借用其他的人去这样做;但是她从来都不需要忘记。
爱上那个人,并未让她觉得很绝望,也未曾想要忘记,哪怕他们终是分离,她也不想要忘记他。
有些人是生命里的刺青,即便是用尽全部力气也无法忘记。
更何况在她人生最黑暗与绝望的时候,他是她心里所有的支撑和力量,她又怎么可能舍得忘记他。
话毕,她拾步离开。
叶子时清润的眼眸里闪过一丝复杂和无奈,眸光随着她纤细的身影移动。
她比自己想象中还要坚韧。
……
下午的拍摄结束,宁挽歌回酒店休息,第三天便要收拾东西启程回冰城。
不知道是因为水土不服还是怎么回事,她身体不舒服,半夜发烧,早上要不是助理敲门,她还醒不来。
助理给她买了药和体温计,发烧38.5,建议她先别回去,休息两天,至少等烧退了。
宁挽歌却说不用,执意要和导演他们一起回去,之后的行程都安排好了,她不想再往后拖,给别人带去太多的麻烦。
带了墨镜和口罩,又不准助理说感冒的事,于是其他人都不知道她发烧上飞机的。
订的是商务舱,助理和她坐在一起,一上飞机她就休息了,同舱的叶子时见她闭眼休息,又有导演在现场,全程没有与她说上话,只是眼神时不时就瞟向她,连导演都注意到了。
飞机在一片无际的黑暗中飞行,机舱内的灯都灭了,只留下走道的灯淡雅的亮着。
宁挽歌吃了感冒药,极其的困倦,盖着毛毯睡的很熟的时候,突然一个巨大的颠簸让她身子往旁边撞去,疼的闷哼了一声。
机舱里的人也都醒来了,每个人都是睡眼惺忪,不知道发生什么事情了。
广播里传来乘务长的声音,因为遇到气流,飞机飞行有些颠簸,让乘客们都系好安全带。
顿时机舱里响起连绵不绝的系安全带的声音。
宁挽歌以为这只是普通的气流,以前坐飞机也遇到过,没什么大的问题,刚想闭上眼睛休息的时候,飞机的颠簸越来越严重,即便是系好安全带也无法坐稳,必须用手抓稳。
乘客们开始有些慌了,纷纷议论到底怎么回事,这么大的颠簸怎么都不像是普通的气流。
乘务长又在广播里说话,安抚乘客的心情,但是作用并不是很大。
助理在一旁哭腔道:“挽歌姐,我们会不会死在这里啊?”
宁挽歌原本就身体不舒服,此刻飞机的剧烈颠簸让她感觉更加难受,更想吐。
只是忍住了,看到助理害怕的样子,镇定的握住她的手,安慰道:“不会有事的。”
宁挽歌的话并没有安慰到她多少,毕竟颠簸在持续。
助理眼眶含泪看着她,“挽歌姐,你不怕吗?”
宁挽歌微怔,淡淡的抿出一个字:“怕。”
怎么可能不怕呢?
害怕现在死在掉,以后都看不到他了,害怕看不到他幸福,更害怕……被他所遗忘。
但是害怕又用什么呢?
在很久很久之前她就知道,害怕只会让人变得更加软弱,却改变不了任何东西。
叶子时坐在她们隔壁,听到她们的对话,眸光深沉而欣赏的凝视着宁挽歌,越发的钦佩她的淡定自如。
此刻她的表现比很多男人都要出色很多。
这样一个女人,真的很难让人不心动。
这场颠簸持续了很久,虽然乘务长和乘务员都出来安抚大家,却并没有缓解大家的焦虑与对死亡的恐惧。
好在一个小时后,颠簸终于渐渐平息,飞行开始平稳,更重要的是穿过了黑夜便是黎明的曙光在闪耀。
剩下的飞行时间里,没有人再睡得着,宁挽歌也没有了困意,但是身体的不适,却让她觉得很难受,一直强忍着,直到下了飞机。
她让助理去拿行李,自己则是去了洗手间,终于可以吐出来了。
在飞机上几乎没吃什么东西,只吃了药喝了水,此刻全部吐出来,连黄疸都吐出来了,满口腔苦的要命。
吐完感觉整个人舒服很多,摸了摸自己的额头好像还有些热,走到洗手盆前掬一把水洗脸,拍了拍自己的脸颊,让苍白的脸颊看起来有些红润和精神。
擦干净水,走出洗手间就看到站在门口的叶子时。
温煦的眸光透着关心,“你没事吧?”
宁挽歌摇头,“没事……”
话音未落,他的手已经伸向她,宁挽歌下意识的想要躲避,只是叶子时的动作更快,另一只手扣住她纤细的肩膀,将手心贴在她的额头上,眉心瞬间皱起,“你在发烧。”
“怎么不告诉我?”语气有些急。
宁挽歌拂开他的手,退后一步拉开两个人之间的距离,“我吃了药,没事的。谢谢你的关心,我要回去了。”
迈起步子,经过他的身边,手腕突然被人遏制住,回头迎上他笃定的眼眸,耳边响起不容拒绝的声音,“我送你去医院。”
“我不需要!”宁挽歌几次想要挣开他的手都无果,而且已经有行人注意到他们了,这让她觉得很尴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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