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好了,小少爷……小少爷……小少爷他死了!”
佣人慌张的跑到楼梯口,还没来得及下楼,双腿直接跪在地上,对着楼下大喊道。
站在楼下招待宾客的薄菲手里的杯子倏尔掉在地上摔的支离破碎,抬头不可置信的眼神看向楼上的佣人。
“小少爷……小少爷死了……”佣人脸色苍白,眼眸里的泪水簌簌的往下掉。
所有人的眸光一下子都聚集在薄菲的身上。
薄菲今晚穿了一件红色的露肩礼服,腰间有镂空,露出白嫩的肌肤和细腰,裙摆拖地,在听到佣人第二次哭喊的时候,大步流星的往楼上跑。
脚下踩着高跟鞋,也不知怎么的直接刚跑了两步,猝不及防的就摔在地上,像是身体里的力气突然被人抽空了。
薄浅彻放开云思晚的腰,三步并两步的跨过去,想要扶起她。
薄菲一把挥开他的手,单薄的身子剧烈的颤抖,跌跌撞撞的朝着楼梯口跑去,好几次都险些又摔倒了。
抓住楼梯的护栏,一步一步,向是被灌了铅,重的抬不起来。
膝盖磕在楼梯上有三四次,她像是不知道痛,拼命的往上跑去,好不容易将短短的一节楼梯走完,看都没看一眼瘫在地上的佣人,跌撞的跑向了婴儿房。
薄浅彻和云思晚对视了一眼,两个人像是达成一种默契,不约而同的朝着楼上走,吩咐管家不准任何宾客上楼。
薄菲推开门,跑向了婴儿床旁,看到脸色黑紫的小婴儿,眼眶的泪水簌簌的往下掉,双手颤抖的伸向了婴儿,小心翼翼的将他抱进怀中,发白的唇瓣翕合好几次,艰难的溢出两个字:“茗臣……”
怀里的婴儿闭着眼睛没有任何的反应。
薄浅彻和云思晚走进房间就看到薄菲抱着孩子跪在地上,怀里的孩子脸色发黑发紫,没有一丝气息。
尽管如此,云思晚还是走上前,弯腰伸手去摸了摸孩子的颈脖,体温偏低,气息全无。
抬头对薄浅彻摇了摇头。
薄菲将云思晚和薄浅彻的反应看在眼睛里,泪如泉涌,抱着孩子哭的悲恸不已。
用尽全力拥抱孩子,却依然阻止不了孩子体温的流逝,小小的身子渐渐冰凉。
薄浅彻站在原地看着悲痛欲绝的薄菲,没有说任何话,他本就不是一个很会安慰别人的人,更何况现在任何言语的安慰都是苍白无力的。
云思晚起身先是打量了一下房间,走到窗口撩开窗帘,看到窗户是从里面扣起来的,也就是说凶手不可能从窗户逃走。
转身又走到餐桌前,检查了水杯和奶瓶,至少在嗅觉上闻不出什么东西来。
薄浅彻大概是担心她会亲自尝试,沉声道:“我会通知何漾阿九一起过来!”
云思晚点头,拿干净的袋子将奶瓶和半杯水一起封存起来,避免被污染。
“茗臣……”
“小臣……”
一男一女的声音响起,薄浅彻和云思晚不约而同的看向门口,眸光微怔。
薇薇安走在最前面,神色慌张而悲痛的扑向了薄菲,老泪纵横。
跟在她身后的男人动作慢了很多,因为他是——坐在轮椅上。
一身银灰色的西装西裤熨烫笔直,短发树立,五官偏阴美,但不像宫蓝染那样妖孽,身上有一种温润如玉的质地感。
遥控着电动轮椅在薄菲的面前停下,温润的眸光胀满血丝的看着孩子,潮湿渐起。
“小臣……小臣……”颤抖的声音哽咽住了。
薄菲像是听不见任何的声音,只是抱着孩子的尸体哭的泣不成声。
薇薇安抹了抹眼角的泪,抬头看向薄浅彻和云思晚,咬牙切齿:“是谁?是谁害死了我的外孙!我一定要他血债血偿!”
“管家是查监控,看谁进过小少爷的房间!”
“是,老夫人。”管家鞠躬后离开。
云思晚的眼神一直放在男人和轮椅上。
男人强忍着眼眶里的潮湿,哽咽道:“怎么会这样?我之前来看他明明还是好好的……是好好的……”
薄浅彻见她一直盯着栾风看,眉心微敛,走到她身边,压低的声音只有他们两个人听得到,“你看他做什么?”
云思晚斜睨他,这个时候还吃醋,无不无聊?
“你之前知道他是坐轮椅的?”
薄浅彻摇头。
他只知道栾家在米兰算得上豪门,栾风在外素有温文儒雅,温润如玉的贵公子称号,并不知道他的双腿有残疾。
薄菲基本已经脱离薄家,也没有贪图薄家任何权财,所以他对薄菲的一切并没有时刻监视,监察。
云思晚深呼吸一口气,感觉房间里氧气稀薄,有点喘不过气来。
门外有人走进来,看到这幅画面,一怔,“怎么了?”
薄浅彻看向她,皱眉,“你去哪里了?”
从他下楼就没看到她。
“我去摘花了啊!”薄情扬了扬自己手里一大束花,“我自己摘的,自己搭配的,怎么样好看吧!我打算拿来送给菲菲姐的。”
说完,眸光看到薄菲瘫坐在地上怀里抱着孩子,脸上干净灿烂的笑容顿时没了,有一种很不好的感觉,“薄茗臣……怎么了?”
声音顿了顿,眸光看向坐在轮椅上的男人,“他又是谁啊?”
“栾风……你的姐夫。”云思晚言简意赅的解释,“薄茗臣,死了。”
薄情的手一滑,花束瞬间掉在地上,红红黄黄的花朵摔在了地上,杏眸不可置信的看向云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