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廊上,记者围的水泄不通。
好好一桩婚礼,瞬间变得硝烟弥漫。
苏堇满腔愤恨,“群众的眼睛是雪亮的,这个欺软怕硬的社会,只有没权没势的老百姓受欺负,可是群众一旦团结起来,也能压死人!”她借着媒体的号召力,振振有词,“公道自在人心,我不怕把事情闹大!”
这场婚宴全国直播,无数双眼睛盯着,苏堇懂得抓住时机。曾有多少官员被舆论拉下马?而这次,她胸有成竹,定要搅得鸡犬不宁!
柳素夹在当中,哭得越发凶。
旁边看戏的人不少,傅雪虽然还没弄明白怎么一回事,但见这架势,她猜测着准是对谈枭不利。
一时间,傅雪心里难掩激动,她的恨意,何曾少过?
不管是谈枭还是乔予笙,都是她的敌人。
看来,今天真是个大好的日子。
哈哈哈哈哈!
如果说,什么时候令她最为痛快,大概就是现在。
慕容钰收到风声,刚从外头的酒席间进来就看见这一幕,她迅速走向前,“出了什么事?”
“谈夫人,你来的正好。”透过摩肩接踵的人群,慕容钰一眼对上苏堇嘴角潺潺的笑意,此时的她,眼光里充满了尖锐与得意,再不是当初那个卑微的佣人,“今天当着众多媒体的面,某些话我们该说清楚还是得说清楚。”
慕容钰迈到苏堇面前,伸手在她额角别了下耳发,“不管怎么样,婚礼都是尊重和祝福新人的场合,有什么事,非得闹得晦气吗?”她在赶来之前,刘胜就将事情的来龙去脉冲她说明了,这会儿慕容钰假装毫不知情,脸上一副慈眉善目。
柳素眼眶里积满泪水,呈现出的表情楚楚可怜,她同傅雪并肩站立,说出的话直言不讳,“谈夫人,到了这种地步,我也顾不得名誉,谈枭辜负我也就罢了,身为公众人物,他再怎么也不能打女人!”
柳家千金出来指证,很有说服力。谁都知道,除非她智商不够用,否则谁敢拿自己半辈子的声誉和家族荣辱做筹码瞎编乱造?
柳素连颜面都不要了,这事儿,铁定是真的。
一时间,议论纷纷。
谈枭薄唇冷冷勾起,茶色的眸子深不见底,乔予笙抬起头,望着男人精致坚硬的下巴。
她知道,权势最大的死敌,就是舆论。
如今,苏堇和柳素联手,争相指责,在这种情况下,两件事混为一谈之后,一旦事情越闹越大,对谈枭很有危害。
听了柳素一番控诉,慕容钰看眼儿子,并且,当众问道,“阿枭,你真的打她了吗?”
无数的视线转向谈枭,他勾了勾唇,一双桃花眼极其好看,那些人的目光里,正好映射着男人镌刻生硬的五官,乔予笙摸不透他眉宇间的神色,只知道,这种事无论如何也不能承认。
凭借自己对儿子的了解,慕容钰敢这么问,自然清楚儿子有巧辩的能力。
乔予笙紧张地圈住男人的脖子,谈枭身上那抹熟悉的烟草香淡淡的,令她恍然不觉间,有些迷失。
几乎所有人都屏住呼吸,等待着男人的答案。
这条死胡同,谈枭该怎么走出来?
苏堇仰高视线,敏锐的眼神直逼过去,她不相信,一盘死棋,能被他下成活的。
见周围的目光投向自己,谈枭嘴角上扬,性感的薄唇勾勒的弧度,却变得极冷,乔予笙一瞬不瞬,更不敢放过他脸上一丝丝的表情,男人的长相细致,脸上展露的每个瞬间,都像是从画中刻意被描绘出来的,举手投足,一颦一笑,自然是魅惑众生。柳素见他嘴唇动了动,继而吐出两个字来,“打了。”
由于挨得近,谈枭说出这句话的时候,第一时间就能传入乔予笙耳朵里。
她杏眸圆睁,手臂下意识地震颤。
苏堇和柳素,也是没来由的一阵惊愕。
谈枭竟然主动承认?他难道不清楚这意味着什么?说不定,因他这句话,连谈家都能跟着一块殒没。
慕容钰的脸,几近骤变!
“阿枭,你在说什么?”
记者的闪光灯一窝蜂打来,将他完美的俊脸,炫压的忽明忽暗。
“看,都亲口认了。”傅雪率先站出来,“还有什么好说的?堂堂的父母官,深得老百姓信任,结果私底下手段残忍,不仅动手打人,还知法犯法绑架他人,”傅雪越说越激动,能一朝扳倒谈枭,她绝不会等到明天,“我支持彻查,支持严惩!”
“对,”苏堇喜极而泣,“我爸爸在天有灵,他都看得见。”受害了这么久,她终于能够压倒他们,喜悦来得太快,她竟控制不住情绪。
爸,我终于替你报仇了,我终于替自己报仇了!
“枭,”柳素嗓音嘶哑,犹如被玻璃划破一般,“你别怪我,如果不是你把我逼到这份上,我不会这么做,是你先对不起我的,”她双手捧住眼睛,其实心里非常难受,她知道,于谈枭来说,这种双方的指控本就很难辩驳,他除了认罪自首来减责之外,无路可退,但她真正的目的并非要毁掉谈枭,她爱他,深入骨髓,又怎么舍得害他?
谁让,他选错了伴侣,负了她的一片真心。
一张张的面孔,有熟悉的,有陌生的,这会儿,在乔予笙眸中,通通变得越来越模糊。
苏堇瞳仁内,含着一把温热,“予笙,对不起。”
“为什么要说对不起?”
“我不揭穿谈枭的真面目,你现在还是最幸福的新娘,”苏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