舞羽裳惊住,心里第一个念头却是,今晚这些什么尊的都是怎么了,全对她这个没几两重,还没几丝法力的小妖感兴趣了,她的脸蛋有这么好玩吗?
蚩晏息却只是看着她笑了笑,便松开了手,缓缓道:“本尊当你为何宁愿将乾月装进山河社稷图里都要护着这阐教少尊离开,原来是春心萌动,瞧上人家了……”
舞羽裳傻住,呆了那么一下下,然后猛地摇头道:“不是那样的……是……是……”舞羽裳噎了半天,还是没说出个所以然来。
她能说她把自己的血给西华少尊疗伤了,然后他刚才只是神志不清的跟她玩玩?她已经担上一次背叛组织的罪名了,要是再来一次,她害怕魔尊大人立马一掌将她劈了,所以她只能支吾了半天,又是沉默。
蚩晏息的面色却徒然阴郁了些,瞥了一眼倒在床上的西华,却诡异的笑了笑道:“哦……本尊差点忘了,这黑蝮蛇的毒性可是会令人有那么一点神志不清的……”
舞羽裳忙猛点头。
蚩晏息又道:“只是不知道这少尊醒过来,知道自己曾经做了……呃……虽然说这是中毒之下的无心之过,可是,对于阐教这个光明正大,又是礼教至上,的名门正派而言,他刚才所做的事可是足以令他羞愤自杀了的……”
舞羽裳愣住,想也不想的跪下道:“求尊上不要将此事传出去,你让羽裳做什么羽裳都愿意……求尊上千万不要说出去……求求您……”
蚩晏息蹲下身,伸出手抬起舞羽裳的脸,舞羽裳看见那双眼眸中瞬时闪过的冰冷,唇角同时勾起一抹嘲讽的笑,缓缓道:“看来仙界果然比本尊的妖魔界好的多,否则也换不来你如此的忠心对吗?”
“我……我不是……”
“可是你也莫要忘了,仙就是仙,而妖却永远成不了仙……”
舞羽裳愣住,看着蚩晏息冰冷的眼,良久,蓦地自嘲的笑了。
“尊上说的不错,仙人就是仙人,而羽裳只是个微不足道的妖而已,羽裳清楚明白这一点,从来不曾忘记,可羽裳也从来未曾想过要做个仙人,羽裳更从未嫌弃过自己的出身是妖!”舞羽裳一字一句的说着,眼神也毫不躲闪的看着蚩晏息。
蚩晏息愣了愣,没有说话,只是沉默地看着她。
舞羽裳看了一眼床上的西华,继续道:“我想救他,不想伤害他,只是因为他不曾伤害过我,更真心实意的待我,即便是妖,也并不是冷血无情的,我求尊上,只是因为我还有心,有感情!我不能像尊上那样,撇开七情六欲,只为了自己的目的,就什么人都可以利用,什么人都可以伤害!”
蚩晏息倏地沉下脸,冷冷地看着舞羽裳,而后者却已然豁了出去,毫不躲避的盯着他的眼,仿佛如此就能坚持自己所说,所感是正确的。
空气中的温度似已凝结成冰,恍然间,舞羽裳觉得自己几近冰封在那两束森寒的眼神下,忍不住寒毛倒竖。头一次看见蚩晏息这样的眼神,让舞羽裳十分的清楚了,这个妖魔界的至尊,可不是只顶着头衔,无所事事的纨绔子弟,而是真真正正的魔尊!
舞羽裳有点瑟缩了,蚩晏息蓦地嗤笑道:“无情?你以为那些仙人都有情么?”
舞羽裳噎住,收回目光,闷不吭声。
“若是你之前还弄不明白自己到底应该做什么,那现在本尊就告诉你,本尊没有心思管你有没有感情,本尊只知道你的任务是那些神器,本尊已经遵守诺言将你的姐姐放了出来,而你便应该同样的记得自己的承诺,而不是告诉本尊什么叫情!”
舞羽裳看着他冰冷的眼,茫然的点头。
蚩晏息忽地又笑了笑,周身的寒意瞬间消散,神色又变回以往的轻佻无谓,笑盈盈道:“本尊追了你几日,有些累了,你是要继续跪在这里呢,还是给本尊倒杯茶水喝?”
舞羽裳愕然地看着他,后者却已经自顾自的坐到了桌旁,舞羽裳只得起身,拿起桌上的茶壶,倒了一杯冷茶放在蚩晏息面前。
蚩晏息端起茶杯喝了一口,皱起眉,质问道:“怎么是冷的?”
舞羽裳强忍住翻白眼的冲动,拿起桌上的茶壶,转身,却忽然回首看着蚩晏息,停住,犹豫了一下,沉声道:“尊上到底要做什么?”
蚩晏息瞥了床上的西华一眼,起身,上前,目光落在斜靠在床边的轩辕剑上,他伸出手,似乎想将剑拿起来,可神色却忽然变得紧张起来。他的手一寸寸接近轩辕剑,就在触上的那一瞬间,却忽地收回了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