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沫忽然犯了愁。
她自己都还没着落,没有身份证连酒店都住不了,现在可好又多了一个。
她可以露宿街头,可是秦苏澈不行,他还是孩子,而且他还要上学的。
苏沫想了想,拉住秦苏澈的手说:“小澈,你听我说,不然,你还是赶快回家去吧!”
秦苏澈歪着头看了她一会儿,然后用力甩开她的手,红红的眼圈里,全都是被抛弃的委屈。
他冲她大吼:“苏沫你这个骗子,我再也不相信你了!”
小孩子发起脾气不管不顾的,苏沫被他狠狠推了一下,跌坐在地上,看到人跑了才反应过来,箱子也顾不上了,爬起来就追。
“小澈你别跑,你先听我说啊!”
“我不听我不听,你这个大骗子,我讨厌你!”
秦苏澈捂着耳朵,两条腿跑得飞快,可怜苏沫饿了一天,又走了这么远的路,眼前一黑就摔倒在地上。
看着已经跑进黑暗的人,苏沫急的满头大汗,也不知哪里来的力气,扯着嗓子大喊一声:“苏澈,你***给我站住!”
听到她的喊声,秦苏澈果然停了下来,转过身倔强的看着她,却不肯走过来。
苏沫刚才摔得狠了,这会儿才觉着疼。
等她自己爬起来,腿哆嗦着都站不直了,见秦苏澈站的远远地,忍不住骂道:“臭小子,也不知道过来扶一下。”
见她走路一瘸一拐的,秦苏澈有些担心,不过她走近的时候,还是很不高兴的‘哼’了一声,他才不要关心这个骗子。
刚想到这里,骗子就把手伸了过来,粗鲁的揪着他的耳朵,“我话都还没说完你就跑,一点也不乖。”
秦苏澈不理她,只是那两只眼睛还是红红的,气鼓鼓的嘟着嘴,那模样活像被抛弃的小狗,又委屈又可怜。
可见是误会苏沫的意思了。
揪着他的手本来就没怎么用力,见他这幅样子,苏沫心一软,就更舍不得下手了。
看着他倔强的表情,苏沫叹了口气,她还是第一次遇到这样的事,于是拉着弟弟的手细心解释。
“小澈,姐姐不是不要你,只是我刚回国,身份证也弄丢了,现在连个住的地方都找不到,不然我怎么这么晚还在这里?我是不想你跟着我受委屈。”
秦苏澈这才知道是自己误会了,连忙拉着她说:“姐,我不怕的,以后你去哪里我就去哪里。”
“那学校呢?”苏沫问他,“难道你不上学了吗?”
“我……”
秦苏澈急的脸都红了,他想说他不去上学了,可是他还未成年,如果不上学他还能干什么?
两姐弟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干瞪着眼睛相对无语。
过了半晌,苏沫舔了舔干裂的嘴唇说:“小澈。”
不过就是喊了下他的名字,秦苏澈忽然就激动起来。
他抓着苏沫的胳膊央求:“姐,你不要让我回去,我不想回去那个家,拜托你不要赶我走。”
刚刚摔的那一下,现在胳膊火辣辣的痛,给他这么一晃,疼的苏沫是龇牙咧嘴,不过她就不明白了,苏澈为什么不想回去?
如果报警有用的话,六年前她就不会走投无路。
姑姑死在浴室的照片,苏沫在警察局的时候看过,每每想起那个画面,还是会觉得害怕,那样高傲的姑姑,宁死也不愿接受失败的侮辱。
苏沫狠狠闭了下眼睛,她咬着牙,冰冷的声音仿佛从地下传来,“我恨他们!绝不原谅!”
秦苏澈被她脸上的表情吓到了,小心的伸手去拉她,“姐,你别这样,我怕。”
十六岁的少年,因为父母做错事,一直内疚于心,叛逆的逃出学校离家出走,跑到十几里外的墓地。
这样的秦苏澈,比起当年的自己更加勇敢。
于是苏沫朝他伸出手,弯弯的眉眼笑着说:“小澈,我们逃吧!”
整整一夜。
萧楠夜等了整整一夜,还是没有任何消息。
a市所有的小旅馆都找过了,大街小巷甚至是天桥底下都没放过,可就是找不到她,那么短的时间,她根本不可能离开a市,她到底躲在哪里?
萧楠夜开车找了一夜,天快亮的时候,他终于放弃了,把车停在公路上,摇下车窗,吹着咸咸的海风。
“喂,老大,在哪儿潇洒呢?韩子让我问你晚上要不要出来喝酒?”
听到江盛泽的声音,萧楠夜半天没说话,他狠狠吸了口烟,一开口,嗓音嘶哑难辨,他说:“阿泽,我老婆丢了。”
把这件事告诉江盛泽,就等于是告诉了所有人,挂了电话没多会儿,韩子义和乔明远就相继打电话过来慰问。
韩子义说:“兄弟,天涯何处无芳草。”
能说这话的,纯粹就是幸灾乐祸,外加站着说话不腰疼,萧楠夜不等他说完,直接就给挂了。
感情丢的不是你老婆!
乔明远对苏沫没有什么成见,就说:“放心,她那么笨,跑不了多远的,你仔细想想,她在a市还有没有什么亲人朋友?”
经他这么一提醒,萧楠夜忽然想起一个地方,于是就打到给阿凯,让他去查苏沫父母的墓地在什么地方?
当阿凯把调查出来的资料发过来的时候,萧楠夜看着那照片上的人,脑海中不期然的片段拼凑,勾起了过去的一段记忆。
记得,那是十几年前的事了,满大街的报刊杂志的头版头条上,都是关于大明星凌安安自杀的新闻。
那一年他十六岁,还是个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