乍听父亲之言,齐妙有些懵。
她甚至都没有反应过来九王爷是谁。
只是想着父亲好好的提什么王爷做什么?
她回京时间并不长,认识哪些人,难道他不清楚吗?
心里如此想着,她就问了,“九王爷是谁?”
“晋王之子。”齐正致答道。
原来是纪陌呀。
齐妙恍然。
但她更加疑惑了,父亲怎么提及纪陌,还问她和他熟不熟,这是什么意思?
齐妙也不隐瞒,如实说道,“我为容昭郡主治病时曾见过他两回,但与他不熟,父亲好好的怎么问这?”
这句话她一点儿都没有撒谎。
与纪陌见过的次数虽不算很少,说过的话也有几句,可她对他是真的不熟悉。
她不知道他刻意的接近到底是为了什么?
不知他的喜好,不知真实的他到底是什么样子?
如此,怎能说她和熟悉呢?
“真的不熟悉?”齐正致似不相信的追问。
其实他是相信齐妙和纪陌是不熟的。
就因为相信,所以他才更加无法解开心中的疑团。
他现在反而想听到齐妙说熟悉二字,这样方能解释很多事情。
“真的不熟,父亲,您为何总是不信我所说的每一句话呢?既然不信,又何必来问我。”齐妙有些恼了。
面对一个总是不信自己的人,说话已经失去了意义。
齐正致意识到自己于无意中又犯了一个错,他忙致歉,“妙儿你先别生气,我不是不信你,只是我心里有些事情无法解释,本能反问一句,是我的不是。”
齐妙轻轻叹了口气,问,“何事?”
齐正致手指轻轻敲了敲桌面。双唇抿了抿,“妙儿,我只是不解,你与他不熟悉。又无交情,他为何会帮你说话。”
“他帮我说话?什么时候的事?说了什么?”齐妙大惊。
瞪大双眸,不可置信的看着父亲。
纪陌那恶贼还会做好事?
齐正致见她这副表情,知道她与纪陌是真的没有什么关系。
可纪陌那些指责的话语,让他如何说得出口?
想了好一会儿。他才斟酌着说道,“他……他说我对你不够好,不信任你……”
呃!
齐妙怔住了。
他怎知道这些事,又为何要在父亲面前提及?
他这样做的目的到底是什么?
依他的性格,话应该说得很难听吧,肯定不会婉转含蓄,否则父亲脸色不会那般难看。
心中滋味莫名。
有一点为纪陌所说的话而感动,这是在为她出头为她抱不平么?
又有一些酸涩。
父亲对她的偏心,连外人都看了出来,这表明他做得太明显了。这能不能说是她的悲哀呢?
哎!
齐妙在心底深处悄悄叹气,垂着眸子没有说话。
过了好半晌,齐正致问,“妙儿,你怎么不说话?”
齐妙抬头看他。
乌黑明亮的眸子里隐约蒙上了一层水光,她轻轻一笑。
笑容无奈而又苦涩。
她反问道,“父亲,您让我说什么?”
齐正致语塞。
是啊,让她说什么?
是让她否认纪陌所说吗?
她肯定不会否认的,不然她自个儿就主动说了。
父女二人谁也不说话。就这样静静的坐着,屋子里安静下来。
时光在沉默中静静流淌。
夕阳落下,屋子里的光线暗了下来。
月夏和夏霜二人轻手轻脚的掌了灯,并将铜鼎中的银炭拨了拨。
火红的炭火映红二人娇美的面庞。
二人看了眼齐正致。面有焦色。
心想着三爷你怎么还不走,饭菜都要凉了,小姐还要用晚膳呢。
有话就快说,吞吞吐吐做什么。
大概是感受到了月夏二人不悦的眼神,齐正致脸微热了热。
他清了清嗓子,看着齐妙轻声问。“妙儿,这些年你有没有怨我?”
齐妙蹙眉,用询问的眼神看他,没有点头也没有摇头。
他轻轻叹息一声,又道,“妙儿,其实爹爹并不是不疼你,你是我的女儿,血浓于水的亲情,你说我怎可能真的不疼你。
可能就因为你是我的女儿,我反而忽略了你的感受,想着是自家孩子,不会计较的。”
不喜欢就是不喜欢,无须找理由。
齐妙唇角微扬,讽笑道,“父亲,其实你疼不疼我,我真的无所谓,反正也不是每个父亲都一定会疼爱自个儿的孩子,我不介意做其中之一。
我只求您往后别再用质疑的眼神伤害我就行,其它的真不重要。”
对父亲,她已经彻底失望,不再奢望父爱。
齐正致忙摆手,说道,“妙儿你先别生气,且听我将话说完,今日来找你,我并不是想否认什么,只是想让你知道我心里最真实的想法。”
齐妙轻轻点头。
齐正致继续往下说,“妙儿你知道嘛,当你出生后,我很开心,想着我有儿有女,儿女双全是为‘好’字。
我有贤淑善良的妻子,有一双聪明伶俐的儿女,我就是世间最幸福的人,还有什么不知足呢。
每日忙完公务,我就匆匆往回赶,回来后就抱着你逗你,看你对我眯着眼睛笑,听你软糯糯的喊我爹爹。
看着你和湛儿平安健康的长大,我和你娘非常欣慰。”
微微顿了下,他又继续道,“我以为咱们会一直这样幸福下去,谁知这幸福在九年前那个夜晚被撕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