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了?怎么可能?”沈氏与齐妙二人异口同声反问。
齐妙认为一定是自个儿耳朵出了问题。
白莲怎么可能就这样死了,她还要来找自己报仇呢,她怎么舍得就此死了。
沈氏同样不敢相信。
齐正宁这才点点头,“四弟所言非虚,不仅白莲死了,姚氏也死了。”
平日里他最为讨厌姚氏母女,可真的听闻此噩耗,他发现自己并没有想象中那般高兴,
心情反而有那么一点儿沉重。
毕竟在同一个屋檐下生活了八年,所有的仇恨也在得知这消息的那一瞬间消失。
人死恨消!
齐妙问,“她们是怎么死的?”
齐正宁解释了下原因。
报案之后,第二日府尹就派了衙署的捕快前去追捕白莲。
原本白家人是头日下午走的,按理说捕快们应该很快就能追上她,谁料在追捕的途中,他们又遇上了一起凶杀案,他们就停了下来,耽搁了一些时间。
前儿晚上他们终于追上白莲,等他们赶到她所住的客栈,却惊愕的发现客栈已经陷入了火海之中。
而白莲与姚氏二人就此葬身,他们只找到烧成焦炭样的尸身。
“那白家人和我娘派去的几位婆子呢,他们情况如何?”齐妙顾不得去想许多,忙追问这事,满面焦灼之色。
白家人是她和母亲特意请过来的,婆子们是母亲派去的,他们要是有个三长两短,她们会一辈子良心不安的。
“他们都无性命之忧,除了一个婆子伤重些外,其他人只是轻微的烧伤,无碍。”齐正宁答道。
沈氏皱着眉头问,“大哥,那客栈好好的怎会着火?捕快们可曾查明缘由?”
齐正宁答道,“具体着火的原因。到底是意外,还是人为纵火,还在调查之中,结果还未明了。”
沈氏轻轻点头。心情并没有因这消息而晴朗起来。
她只是在想,要是三郎得此消息,一定很伤心。
说不定在心中还会暗暗埋怨她,要不是请了白家人前来处理这件事,白莲母女又怎会出事?
齐妙垂眸沉吟。
这件事里外都透着蹊跷。
那么多人住在客栈中。怎么只有白莲母女送了命,而其他人只是轻伤,也真是太巧了。
她眸子轻轻转了转,也问齐正宁,“大伯伯,咱们府上那位受伤最重的婆子,火起时她在哪儿?为何只有她伤的最重?”
齐正宁摇摇头,“这个我未细问,捕快们也未明说,毕竟他们最初的目的只是去抓捕白莲。如今白莲已死,此案就算是终结了。
至于客栈失火的原因,这是另外一桩案件,他们已交由当地官衙去处理,我们要想知道详情,可去陈州府了解。”
这些消息均是亲眼目睹事件经过的捕快们所说,具体事宜他并不了解。
况捕快们所说的这些,到底是真假他都不敢断定的。
虽说他们不敢说谎,可世事难测,又有谁知孰真孰假呢?
齐妙哦了一声。
成州府离京城近两百来里地。白家人这些日子在路上还真是没敢耽搁呢。
路有些远,探听消息还真是不太容易。
也许是她对白莲母女成见太深吧,心里一点儿也不踏实,总觉着这事没那样简单。要看见事实才放心。
齐妙没有当众说出心中真实的想法。
马氏长长叹了口气,声音有些沉重的说道,“这是她们的命,也是她们自个儿作出来的,怨不着旁人。
她们落到这下场,也算是弥补了以前犯下的那些错处。人死如灯灭,所有仇恨也就此消了吧,往后这些事就莫要再提了。
都散了吧,老三媳妇,你好好照顾老三吧,这事暂时莫对他说,省得他到时又犯糊涂。”
这番话,说是劝旁人,实则是在安慰她自个儿。
她对鬼神之说是相信的。
眼下白莲与姚氏已成了看不见摸不着的鬼魂,她有些害怕她们会来找她算账,故将责任全推在了她们身上,将自己撇得干净。
“嗯,我知晓的。”沈氏点头应下。
再次在心中叹了口气。
就连婆婆都这样想,由此可见三郎要是知道这事,是真的会伤心。
齐妙出了东次间,发现阴沉的天空又飘起了雪花儿。
雪片很细很小,稀疏的很,落在地上很快就化为无有,徒留一丝丝潮湿的水迹。
心里揣着事儿,陪母亲回海棠苑的路上,齐妙一直沉默不语。
“妙儿,你怎么了?”沈氏关心的问。
齐妙侧头看向母亲,问,“娘,您对白莲母女葬身火海一事,有何看法?”
沈氏叹道,“怎么说呢,以前她们活着,天天上窜下跳,我恨不能灭了她们。
可现在她们真的死了,我这心里却有那么一点儿内疚,想着我要是胸怀再宽广一些,也许就不会发生这种事。
她们要是被衙署判定有罪,而后受到刑处,我心里也许不会那样难受,偏偏她们是遭受了意外而亡,这心里就有些不是滋味。”
说完,她又问女儿,“妙儿,你会不会嫌弃娘心软无用啊?”
齐妙微微一笑,“当然不会,您的想法是人之常情,这可能就是我们心中最柔软的情感吧。
就算是恨极的仇人,他们真的死了,我们收获的并不是喜悦,而是惆怅与哀伤,想着他们曾经要是不那样做,就不会有此下场了。”
“呵呵,你能理解娘就好,还担心你会笑话呢。”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