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伯母,四姐向我赔不是可不是让着我,而是她本来就错了。”齐妙立即纠正,毫不相让。
齐媛可以不道歉,但该说的道理一定得说明白。
要是认可柳氏所言,她便成了无理取闹。
她最痛恨的便是姐妹之间的争斗,说那些子嘲讽伤人心的话你自个儿又能得到什么好处?
也不指望经了这件事之后姐妹们就能和睦相处,但起码能让她们消停一段时间。
“媛儿!”齐正宁的声音拔高了。
与齐妙相比,他越发觉得自家女儿不争气不懂事。
齐正致见了,就笑呵呵的对齐正宁说道,“大哥您别生气,这是孩子们之间的小事儿。”
他又看向齐妙轻轻摇头,肃了脸色,“妙儿,今儿是除夕之夜,别为这些小事起争执惹大家不高兴,和你四姐握手言和吧。”
父亲这话是什么意思?
他是说今儿是她无理取闹,是她惹了大家不高兴,是她错了。
认真来说,这件事的确不是什么大事,只要齐媛笑着说一句‘五妹妹,方才那是玩笑呢’,她也就罢了。
偏偏齐媛不仅不认错,就连大伯母也跟在后面袒护,小事就变了味儿。
沈氏眉心一蹙,看着丈夫冷冷说道,“老爷,今日并非是妙儿要惹大家不高兴。”
齐正致面色一讪,忙道,“卉娘我不是那意思,都是自家人,何必计较这些。”
在齐正致内心深处,他是认为齐妙心胸有些狭窄,咄咄逼人。
齐媛只是说了无关痛痒的几句话罢了,人生得美丑又不会因着别人几句话而改变,根本不用动怒的事儿,齐妙却一本正经的要齐媛道歉赔不是,有些小题大做。
他想着齐正宁都被气得脸红了。齐妙怎能视而不见,连一句软话都不肯说,他的女儿怎这般不懂事?
齐妙对父亲已经透心凉了。
可他毕竟是她的父亲,当着众位长辈的面。她又能说什么?
除了苦涩的一笑,她什么都不能说。
倒是马氏怒拍了下桌子,对齐媛说道,“四丫头,你自个儿做错了还有脸在那儿哭。真是晦气得很。
老大媳妇,你拿几张草纸给四丫头好好擦擦那嘴巴,这么大还不会说话,将来丢的可是咱们侯府的颜面。”
过年时节,所有人对言辞用语特别注意,为了提防家中不懂事的孩子乱说话,除夕夜吃过年夜饭,长辈们会用草纸一般给年幼的稚童擦擦嘴巴。
言下之意就是说孩子们这嘴像屁*股,说了什么不吉之言也当不得数的。
马氏现在要给齐媛擦嘴巴,这就是说她像几岁的孩童一般不懂事。
一旁的齐姝、齐嫣悄悄垂了脑袋。掩饰唇畔悄然滑过的笑意。
她们跟在齐媛身后附合,并不表明她们就是真心的喜欢她。
原本热热闹闹的守岁,因着齐媛这么一折腾,所有人心情都不太美妙。
最不高兴的当数齐媛和柳氏,她们对齐妙不由添了一层恨意。
沈氏也不想再留在松鹤院,便对马氏说道,“婆婆,我带着妙儿先回了。”
“去吧去吧。”马氏轻轻摆手,随即又安慰齐妙,“五丫头。你四姐说的话也别放心上,正如你先前所说,一个人的美丑并不仅仅看外表,你是个好孩子。为咱们侯府增光添彩,祖母很高兴呢。”
“多谢祖母,妙儿记下了。”齐妙微微颔首。
马氏这种话说得多了,她也就能坦然接受了。
不管马氏是真心或者假意,听这样的话总比那些刻薄的酸言辣语中听。
齐妙她们一走,杨氏、吴氏等人也跟着告辞。各自回房去守岁了。
唯有柳氏未离开,她抹了下眼睛,委屈的说道,“母亲,我知道您如今看重五丫头,可是也不能太偏心让媛儿受委屈吧。”
“呸!”马氏狠狠啐道,冷着脸斥柳氏,“老大媳妇,一直以为你是个精明的,原来也是个蠢的,你们是长房,将来这侯府还不得交到你们手上,你以为撑起一个侯府容易呀?
五丫头今儿非昔比,就连皇后娘娘都夸她,将来她的前程哪儿会差?你对她好一些,总比与她为敌好。
你几个姑娘嫁的夫家可都一般,也是没什么指望的,你还不多想想办法为自个儿铺后路,这对五丫头好还不全都为了你,不然你以为我愿意腆张老脸去讨好?
这一个个的都不是省心的,四丫头你回去可得仔细管教才是,别再出什么妖蛾子。”
齐妙与母亲走在前面,父亲在后面小跑着追了上来,“卉娘,妙儿,你们慢些走。”
“别理他。”沈氏对着齐妙咬牙切齿。
对丈夫,她除了失望还是失望。
“娘,您先走两步,我有几句话想单独和父亲说说。”齐妙则停了脚步。
有些话她不想当着母亲的面说,省得让母亲更恨父亲。
沈氏微微颔首,带着宝珠她们继续向前。
齐妙则带着月夏和夏霜等在原地。
“妙儿,你娘她……”齐正致张望着沈氏的背影,面色焦虑。
“娘乏了,先回屋了,我有两句话想和父亲说说。”齐妙应道。
“何事?”齐正致收回眼神看她。
夜寒如冰,蚀骨的寒意一阵阵往齐妙的骨子渗着。
可这都抵不住父亲所带来的心寒。
笼在橘黄的灯光下,父亲面色温和,整个人看起来都是温暖的,可齐妙却看到他眸中的寒凉。
她一字一句的说道,“父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