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梦到安奇突然消失了,就在她伸手快要抓住大波浪发丝的时候。她变成一朵朵花,一瞬间,炸裂在自己面前。
她只能抱着那些黑暗中闪烁着蓝色光芒的花朵流泪,哭天喊地,天昏地暗,她只能跪在那里,无力又绝望。
仿佛喘不过气来一样,她紧紧闭着双眼,五官扭曲在了一起!嘴里不断喊安奇得名字!
“冉冉,”墨楼青听到声音急忙赶上来,就看到了她做噩梦的极度恐惧表情。
“安奇……安奇!安奇!安奇!”她猛地睁开双眼,坐起来,身上一层层的密汗。
他用毛巾慢慢擦拭去那些冷汗,然后轻轻的将她抱住。
能有一个人,在你彷徨无助,恐惧不安的时候给你一个拥抱。我想,这个人一定是爱你的,而且深爱。
“做了噩梦,梦到安奇消失了。”她穿着粗气,在他温暖的怀抱中说道。
他摸了摸她的后脑勺,安慰着说:“噩梦而已,安奇好好的呢。”
“对了,”她忙推开他,急迫的问道:“安奇呢?安奇呢!”
“安奇一早就赶去市中心同乐队集合了,刚回来肯定有很多事要忙。”他伸手,修长的手指拨开她黏在额头上的发丝。她好像很不乐意似的,又补充道:“她看你怀着宝宝很辛苦,就没舍得叫醒你。乖,走吧,我做了午餐。赶快儿换衣服起床吃饭。”
他拉她,她却在坐在床上一动不动,几秒后很歉意的抬起头来看着墨楼青:“对不起,本来做饭这种事情应该是我做才对。”
他淡淡的微笑,摸着冉冉的头,“没关系,你怀孕很辛苦,而且我也很喜欢照顾你。”
她换了身休闲服,然后下楼,看到他已经穿好外套准备出门了。才想起来,今儿星期一,公司要上班。
“对不起,我忘了!今天周一!”她慌慌张张跑过去,半路差点儿跌倒。
他吓的差点儿心脏从嘴巴里跳出来,一脸责怪她的表情,“你不知道自己挺着大肚子吗!还跑步!”
她一副要哭的表情:“吓、吓死了我,好险。”
幸亏他及时扶住了她,不然真的就危险了。
他叹了口气,提起公文包:“饭在餐桌上,吃完了记得到外面晒晒阳光。衣服让张妈洗,还有……”
“我知道了知道了,你快回公司吧!本来午休时间就很短暂,领导迟到了,手下员工会怎么想?”她催促着让他换鞋子。
他总是喜欢这么罗嗦,但是她喜欢他这样管教自己。也已经成为了一种习惯。
他不放心的推门而出,外面湛蓝的天空,雪下了厚厚的一层。被张妈清晨的时候打扫出来了一条小道。
他去开车,冉冉站在门口挥手。
望着他离开之后,她立在原地,看不远处的施工现场。所有的砖头水泥都堆积上了白色,一眼望去还以为是小山包。自从枫音白去世之后,这儿的施工建筑,开发区工程,都已经被迫停止。
看着建了一半的大楼房,她总能想起以前,枫音白站在一旁指手画脚的模样。就好像他还活着一样,就好像……他昨天还在一样。
回到暖和的房子里,张妈端着热好的烫,站在餐桌前:“太太,快来吃饭吧,再冷了就不好吃了。”
她坐下,看到小格嘉正在摇摇晃晃的穿着她给他针织的袜子走路,踩在柔软的毛毯上头。
她挖了一勺银耳汤递过去,小家伙张开嘴喝,冉冉不直觉的微笑。
张妈坐下,感叹的说:“你们能重新在一起,还能这么稳定下来,张妈我真的很高兴。”
“张妈,您的家在哪里?”
“我的家,早就没了。现在住在家政公司提供的宿舍头,我丈夫在我三十多的时候就出车祸去世了。我也没有孩子,所以特别喜欢孩子。”
“不如,你以后就住在这里吧。”她说。“这栋房子实在是太大了,多一个人也没关系的。”
张妈笑道:“感谢太太,不过我还是要以工作来回报您呀!”
用过午餐,她穿上了外套。
“太太,您要去哪里?”张妈正在厨房刷碗,见状忙擦了擦手跑过来问道。
“我要去看一个故人。”她说,把一条粉红色的围巾围到脖子上,这是她为自己亲手打的呢。中间有些线头,歪歪扭扭的扣,终于觉得练习会了,才敢给安奇打。
“那,您回来吃晚餐吗?”张妈又问道。
“不了,我会直接去他公司,晚上和他在外面吃一点儿。”她说着,推开了门。
好久都没有离开那栋房子了,她呼吸着,从嘴中吐出白雾。弯腰,从门口顺手拿了个扫帚。
花了将近四十分钟才走到地铁站,她并没有出门开车的习惯,再加上大肚子的重量,走一会儿就必须停下来休息休息。所以稍微花了点儿时间,地铁附近有一个花童,一个扎着马尾辫的小女孩儿,她不停的喊着卖花了,卖花了。
冉冉走过去,掏出一百块钱,递给那个小女孩儿。起初她不肯收,但是冉冉执意要让她拿下。
“你花篮中的花我都买了。”她笑眯眯的说。
“谢谢您,姐姐,可是,您要那么多花做什么?”卖花女穿的很单薄,一看就是出生在家庭不是很好的环境中。
“因为我要去看望一个人,他告诉我很喜欢你的花儿。”
“谢谢你!大姐姐!”小女孩儿吸了吸通红的鼻子,攥着一百块钱跑开了。
那花篮中,有蓝色的鬼魅妖姬,黄色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