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墨言的话说得直白,似乎真的没打算对敏薇有所隐瞒,毕竟江勤翰心里那点盘算虽说不是什么秘密,但多数人就算知道也不会挑明,就连当时梅如雪都只是话语暗示了一番,想周墨言这样简单直白的,实在少见,尤其是在敏薇问得并不太直白的情况下。
敏薇不想继续关于信任不信任的问题,也不想问周墨言的暗卫都知道什么,更不想知道周墨言到底站在那一边,所以听了周墨言的回答之后,敏薇就选择了沉默,有时候知道太多并不是好事,虽然知道太少也极有可能会自己害死自己。
没人说话,气氛变得有些安静,敏薇不说话,周墨言也似乎忘了敏薇的存在,直到永安公主再次出现,周墨言才将一块黑玉给了敏薇,然后趁着永安公主还没过来的间隙小声说了一句‘有什么事拿着这个去黄州城里的凤来阁,自会有人帮你’,等敏薇反应过来的时候,周墨言已经带着一脸嬉笑站起身来跟永安公主说话了。
敏薇犹豫了一下,还是将手里那块黑不溜秋的玉佩收了起来,趁着两人说话的时候,敏薇赶紧提了离开的事,这次倒是没人为难,永安公主只是笑着说下次会去看江敏静,然后就让侍卫送敏薇离开了。
等到敏薇离开,永安公主又跟周墨言说了几句话也回了自己的房间,等到人都离开,周墨言才抬手打了个手势,转瞬就看见青木出现在周墨言身后,低着头等待命令,周墨言沉默了一会才开口说道:“告诉他们,最后一块墨玉的主人定下了,让他们不可怠慢。”
青木应了一声,但却没有立即离开,难得面无表情的脸上此刻多了几分疑惑与不解,只是习惯了服从命令的他知道,有些事不是他该问的,明知道不该问,又忍不住想问一问,周墨言跟青木主仆多年,虽然常常以打趣青木为乐,但对青木还是很了解的,此刻看到青木有些犹豫的样子,立即就知道了青木在想什么。
“想说什么?”也许是对青木欲言又止的样子实在看不过眼,周墨言在青木行礼准备离开的时候开口了。
“属下不敢,属下只是觉得将墨玉交给四小姐似乎有些··”青木听到周墨言的话,只好停下脚步说道,犹豫了一下看周墨言脸上并没有什么表情,又继续开口说道:“以公子如今的处境,真的娶了四小姐只会拖累公子,且江侍郎已投奔了王爷,只怕公子此举,会让皇上···”
青木的话还没说完,周墨言就抬手阻止了他接下来的话,沉默了一会才开口说道:“你也知道我如今的处境,人常说财帛动人心,可这世间让人动心的东西太多,能保持不动心也不过是因为还没有得到而已,我从不曾想过封王称帝,可又有谁信?”
周墨言脸上的神色很平静,双眼之中却透着一丝迷惘,惠王妃死了之后,周墨言就如同一只突然被推下悬崖的幼鸟,不想死就只能努力的去学会飞翔,就算太后有心偏袒,可当时先帝驾崩,皇上才登基,太后既要安抚后宫的太妃们,又要小心翼翼的保护皇上,太后自顾不暇,自然就没有办法处处偏袒周墨言。
当年周墨言吃了很长一段时间的苦,瞒着惠王培养了一批墨卫,虽然瞒着惠王,但墨卫的事却并没有瞒着皇上跟赵文博,自古帝王都多疑,哪怕是从小一起谊去赌帝王的信任,惠王并不是安守本分的晋王,南秦有律法,禁止有人私养暗卫,周墨言当时虽然年纪还不大,但也明白自己养暗卫的事如果被人查出来,免不了会被猜忌,与其等以后被人发现,不如早早告诉皇上,还能以此表明自己并没有不臣之心。
皇上对周墨言培养的墨卫倒没有说什么,甚至私下给予很多支持将墨卫发展壮大,除了暗卫之外,还多了专职收集情报的探子,凤来阁在外人眼里只是黄州城里最好的青楼楚馆,但私下里却是专往京城传送各类情报的地方,不止黄州凤来阁,还有京城那座百花楼,各地州府都有这么一座青楼,虽然名字不同,但暗地里做的却是同样的事,至此,墨卫的主人虽然还是周墨言,但实际上却是为皇上办事。
至于墨玉,则是周墨言机缘巧合之下得到的一块黑色玉石,被周墨言命人雕成了四块玉佩,除了给敏薇的那一块,剩下的三块分别在皇上、周墨言与赵文博手里,墨卫除了听周墨言的命令之外,就只会听从墨玉主人的吩咐。
“青木,你觉得,我父王与晋王叔的区别在何处?”周墨言突然转身,带着淡笑看着青木问了一句,而不等青木说话,周墨言继续说道:“他们一个野心勃勃满朝皆知,一个却恨不得闲云野鹤远离朝堂,你知道为什么吗?因为晋王叔看得透,该是自己的就丢不了,不该自己的也争不到,有一个野心勃勃的父王,我与小丫头,还真说不清到时候是谁拖累谁呢?”
“既然如此,公子又何必···”青木跟着周墨言的时间长,也知道惠王跟周墨言的父子亲缘寡淡,可外人看来他们是父子,自然是一荣俱荣,惠王如果真的篡位,不管成功与否,周墨言身为惠王世子,在世人眼中,自然会被归为惠王一脉。
“是啊,何必,青木,这南秦有几个世家能像江家一样,明明往前一步是天大的富贵前程,却还是实实在在的推了,不是欲拒还迎,不是故作姿态,这样的谨慎,这样的本分,倒是跟晋王叔有些像,与其找一个家世好又有野心的女子做世子妃,还不如找个能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