轿夫们答应了一声,而后就抬起轿子来朝皇宫方向缓缓而行,这冰雪天气,路途最是难行,也无怪乎严晟之前说无论如何是追不上苏芸的。
一路到了正阳门外,严晟上前递过腰牌,侍卫们见是严晟,他如今升任相国在朝中谁人不知,因而对他都是万般客气,侍卫立时就给他换了腰牌,而后躬身请他进了门去。
严晟在吏部任上时因为奉旨统领御林军,因而对于宫中情势并不陌生,就径自朝御书房方向而来,因为他知道无论圣上这病是真是假,此刻她一定会在御书房中。
至于说他为什么会这么想,其实道理非常简单,慕容海就要等着看今日轩辕雨会不会入宫请安呢,而在自己寝殿自然不便了。
到了御书房院落之外,严晟一眼看到小云子在里面值守,自然就明白自己的所有猜测都是正确的了!
他缓步进了院落,小云子赶紧上前请安,严晟笑了笑,赏赐了小云子,而后就恭敬跪下来,对着御书房内朗声说道:“微臣严晟叩谢皇恩!”
“进来吧!”御书房内传来慕容海沉静的声音,丝毫听不出可是有什么病态的端倪。
严晟赶紧起身,就恭敬进了门,果然就看到苏芸正在地上跪着,严晟上前挨着苏芸跪下说:“微臣得蒙圣恩荣**,本欲在今日早朝时叩谢皇恩,不料宫中却传旨说是圣上龙体欠安,微臣惶恐,因而就冒昧求见了!”
慕容海微微点头说:“抬起头来!”
严晟抬头,看到慕容海眉心有一个嫣红的血渍,他立时明白了,他本就精通医术,一眼就看出了这是痛风之兆,这血渍就是令人将体内淤积寒凉的血气挤到眉心,而后用针刺破,放出淤血来,这痛风之症也就缓解了一些了!
照目前的情形看来慕容海果真是身子不适,并不是装出来的,慕容海看着严晟笑说:“难得你们有心,早间朕只觉得浑身昏昏沉沉,实在是起不来**了,只等下旨废了今日早朝,如今倒是好得多了,尤其是看到你们如此关切朕。”
正说着话,外面严宓进来,手里捧着一个药碗,慕容海看了就无奈笑说:“瞧瞧,还是宓儿心细,朕一看到你这身子就轻快了许多了!”
严宓笑着伺候慕容海用了药,而后站过一边,慕容海嗔怪说:“就你这身子,还是一边坐着吧,哀家可不愿你这么站着。”
严宓谢过慕容海,就到一边坐着去了,慕容海看着严晟和苏芸说:“瞧瞧,朕不过是偶感小恙,你们却是如此紧张,还跪着做什么,都起来吧!”
苏芸和严晟两人赶紧谢恩起来,慕容海拿起案头的一份条陈说道:“魏王也上了折子,说是京畿大营军士有感瘟疫之虞,朕正忧心此事呢,他也是的,这事有轻重缓急,他来不了朕也不会怪罪,如今倒好,偏偏要宓儿挺着大肚子来瞧朕!”
严宓赶紧笑说:“圣上谬赞了,魏王不能在圣上身边尽孝,自有严宓代劳,只要圣上不嫌臣妾粗笨就好!”
慕容海哈哈大笑说道:“好了,还是你的嘴甜,朕听着就觉得欢喜,不过你还是不要靠朕太近,若是这风寒之症传给了你,朕心难安!”
苏芸见终于找到了个说话的契机,于是笑说:“正是呢,宓儿身孕要紧,圣上为何身子不适,还不是因为思虑皇孙过度,宓儿若是想要圣上无虞,则还不赶紧养好了身子,就为圣上添一个白白胖胖的皇孙来。”
慕容海连连点头,严宓却羞红了脸,只是她没有意识到,苏芸这话就是在给她解围呢,一旦慕容海下旨就要严宓留下来陪着自己,则这话就不好再转圜了!
慕容海点头笑说:“苏芸言之有理,只是朕觉得这身子还是沉重了一些!”
话还没有说完,旁边严晟就笑说:“圣上宽心,这等小疾在微臣手中定会药到病除,方才王妃为圣上熬制的乃是发散之药,圣上趁热喝下,而后微臣为圣上施展针石之术,也不过一盏茶的功夫,这病也就去了!”
慕容海愣了一下说:“当真会如此神奇,都说病来如山倒病去如抽丝,听你这话好似对于这病症不屑一顾呢!”
严晟笑说:“微臣别的本事没有,对于病症却是有些研习,这一点便是魏王府中的武田也是自愧不如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