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中艳阳高照,宫内宴饮正酣,朱雀天皇心情很是不错地对坐在身边的女御任子温和一笑,换来美人唇边一抹羞涩的弧度。

“可惜敦平亲王年岁尚幼,不能参与如此盛会。”想起那出生不久便遭逢大难的孩子,朱雀天皇面色微黯道。

“来日方长,陛下不必如此。待敦平长大一些,日后这类盛会可就是想少都少不了了。”见朱雀天皇挂心儿子,任子心中喜悦之余,也不忘开口宽慰。

正当朱雀天皇与任子一副“一家人”其乐融融地聊天之际,左右隔得稍远一些的其他女御更衣却是一脸嫉妒暗恨地瞧着他们,尤其是任子——倘若眼神可以杀死人的话,她恐怕早已死过无数次了。

藤原任子之父贵为左大臣,自入宫起便享有女御尊位,如今更是诞下皇子,风头一时无两,隐隐有问鼎中宫之势。即便此前敦平亲王即为平安京守护者的传言被破,她的地位依旧稳固之至无人能撼,如今又摆出一副言笑晏晏的姿态,仿佛她就是朱雀天皇的妻子一般,让其余的后宫女子如何不忿?

只是,在这一片心中妒恨强作假笑的女子之中,有一人却始终对中央那对恩爱男女置若罔闻,心如止水得仿佛万事不扰心。

然而,潜藏在那平静外表之下的,却是足以令人抄家灭族的可怕阴谋和无人能诉的不安恐惧。

察觉到身后悉悉索索的动静,藤原庆子不动声色地转过头,向中途离席又消无声息回来的女房使了一个眼色,得到其点头回应后,便下意识地松了口气。

“是被利用的棋子又如何?!只要今日一过,我就会成为这天下最为尊贵的女人!到时候父亲大人也一定会以我为荣,区区一个藤原夏子又算的了什么!”想起下首那个被自己极力忽视了的男人昔日曾在隐秘的言辞之间曾暗示性地对自己许下的承诺,藤原庆子恨恨地瞪了一眼因救驾之功及天皇宠幸而有幸陪坐末席的平民女子,眼神之中猛得透露出一抹疯狂与决绝。

成败在此一举,自己的身家性命和藤原氏的荣耀,尽皆系于今日了!

下方,一直都有分出心神注意着上头的李霜临自然发现了藤原庆子的不善目光。嘴角勾起一抹不屑的假笑,她状似悠闲地随手夹了块糕点就往嘴里送去。

“你今日好似挺忙的啊…”安倍晴明瞥了眼身侧女子的鞋上那出自于海岸附近泥土的痕迹,眼带深意地笑了笑道。

“是啊,还要多谢好友你友情提供式神一枚,帮我占了好一会儿座。”

闻言,晴明眉梢一挑,饶有兴味道:“所以,今日这宴会,怕是有好戏看了?”

“这个嘛…谁知道呢…”不置可否地笑了笑,李霜临给自己斟了一杯皇室特贡的极品清酒,浅酌一口后道:“果然还是我大唐的美酒更为醇厚沁香。”

“你对大唐的感情可真是深厚得不一般啊!”语中似有深意,又仿佛只是一句随口戏语,晴明看了眼不为所动的李霜临,举起蝙蝠扇便掩唇低笑起来。

正当两人机锋打得兴起之时,台上突然传来一声惊呼,随即便是数道女声惊慌的尖叫。

“陛下!!!”

任子瞪大了眼看着突然毫无征兆地倒了下去的朱雀天皇,连忙俯身过去试图摇醒他,却没有得到丝毫回应,立马就慌了。此时的她早已顾不得什么礼仪姿态,扯着嗓子便叫道:“来人!来人啊!快叫御医!”

朱雀天皇在宴席中无故昏迷,经京都多位名医诊断都毫无起色。消息传出后,平安京再一次陷入了人心惶惶之中。

为了弄清天皇昏迷真相,参与此次宴会的所有人皆被留在宫中协助调查。问完话后,众人以左大臣藤原师辅为首,站在天皇寝殿之外等待消息。

在有一为名望身高的老大夫摇着头叹息着走出来时,任子终于忍不住抽泣起来。

“陛下…陛下!您究竟是怎么了啊!”

“那个…藤原大人。”一道女声突兀想起,依旧戴着半边面具示人的大唐来客略带犹豫地道:“我有一位好友正在此处做客,他乃是大唐名医、药王孙思邈之徒,一身医术尽得真传。若是大人不弃,也许可以让他来试试?”

“此话当真?!”闻言,藤原师辅当即大喜,也顾不得证实这人身份便道:“还请姑娘敢快请他过来!”

“他现在恐怕正在北郊赏樱。请大人稍等片刻,我这就找他过来。”话音落地,她便转身快步离去了。

“孙思邈的徒弟…是万花谷的人吗?”另一侧,望着李霜临远去的背影,藤原广嗣心中顿时升起某种不怎么好的预感。

天皇昏迷这整件事实在是太过诡异,发生得根本毫无征兆,没有丝毫头绪可寻,即便是藤原广嗣这般心思缜密之人短时间内也是一头雾水。

“哼!我倒想看看究竟是谁、在想搞什么鬼!”

一个多时辰后,李霜临便拉着身着红黑相间的雁虞套的清俊男子步入了宫中。

“在下万花谷阿麻吕,见过藤原大人。”简简单单的拱手一礼,不卑不亢的态度之间尽显男子从容气度。然而,此刻的藤原师辅哪里还有闲心去在意他的外表和那口流利的日语,草草客套几句后就将阿麻吕拉进了天皇寝殿。

一刻过后,阿麻吕缓缓收回了手,微微皱着眉对一边焦急等待着的藤原师辅等少数几位皇亲重臣道:“天皇陛下的此次昏迷,恐怕没那么简单。”

“什么!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天皇陛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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