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心苦笑,只是她从未发现自己原来是如此这般的不堪。-..-
对不起。这是他骂完她后,她跟他说的话。轻轻的三个字。却‘抽’离了她所有的力气。宁心仰头,慢慢的闭上眼睛,任那月光洒在自己的脸上,她抱紧了自己的身子,沉重的脑袋一点点放空,而后,毫无防备的进入了梦乡。
在梦里,她看到了很多人,像是进入了一个时光机,看着他人的生活百态。后来,身子坠了下,突然就醒了。她明明记得睡着的时候是坐在地上的,而此刻,却是躺在了‘床’上,是冷翼叫醒了她。这个昨晚骂她骂得很凶的坏男人。
只是过了一个晚上,神情又变了,那双漆黑深邃的眸子,看着她时,温柔的似能掐出水。宁心不自禁的打了个哆嗦,只觉得这种眼神吓人的很,而冷翼,则是讪讪的跟她搭话,“昨天我说的都是气话,你别放心上。”
“没关系,气话一般都是真话,你说真话给我听,我可以接受,我也知道我不好。”
“你别这么说,你很好,真的很好。”“不,我会反省的。”
“……你这样‘挺’吓人的。”
“……”奇怪的对话,宁心有些接不下去,无法,只得中止,无意间转头,却见宁布丁坐在‘床’上正将身体正对着她,她讶然,下一秒,直接翻下‘床’奔向了宁布丁那里,“丁丁,你醒了?”
“妈咪,我醒很久了,你只顾着跟爹地说话。”宁布丁撅着嘴巴,伸手,向着她张开,宁心会意,俯身抱住他,“丁丁,你没事就好,妈咪真的好担心你。”
“放心啦,我这么聪明,肯定会没事的。”宁布丁扬笑,宁心心疼的‘摸’了‘摸’他的小脸,“丁丁,你的眼睛……”
“喔,爹地跟我说过了,妈咪你放心,我很乖的,我是男子汉大丈夫,不管打针多么痛我都不会掉一滴眼泪的,等我身上伤好了,我就可以摘下纱布看你了。”
宁布丁天‘性’乐观,宁心欣慰之下又倍感心疼,适时,‘门’外传来响动,听脚步声,来的人数,并不少。
果然。老爷子作为大家长,带着冷家上下一起来看这个名义上已经不属于冷家的孙子。之所以一次‘性’带那么多人,美其名曰是不希望打扰宁布丁养伤,一次‘性’搞定就好。席年,仟纪,甚至是冷巧儿一起来了。宁布丁的病情,他们都清楚。只是串通一气瞒住了当事人。
几人说了些客套话,宁心强撑着‘精’神应付着他们,却寸步不离宁布丁,而在某个当口,怀里的小身子,很明显的僵了下。
她察觉到异样,以为是他身体不舒服,低头细看的时候才发现,他脸上的表情很怪异。他在害怕。
那样细小的表情,别人发现不了,而作为母亲的她,却看的清清楚楚。她不知道他突然在害怕什么,而宁布丁,拉了拉宁心的手,脸蛋,慢慢的蹭进她怀里,而后,小声的说了句,“妈咪,我知道绑架我的人是谁,他们就在这里。”
闻言,宁心脸‘色’突变,下意识的看着房间里的人,而宁布丁,拉着她的手又紧了一分,“一个男的,一个‘女’的,男的是大伯,‘女’的是刚刚说话的那个人。”刚刚说话的人?她搜寻着,是一个长相‘精’致到怪异的人,很像网上流传的“蛇‘精’”。
这个‘女’人,她在庆功会上见过一次,叫冷巧儿的。是冷家新认下的干‘女’儿。是她绑了丁丁?那么瘦弱的一个人?宁心拧眉,听了宁布丁的话,她失魂落魄的坐着,一直等到人走了,才安该宁布丁去了洗手间。
掬了好几把冷水泼到脸上,宁心扶着冰冷的盥洗台面,抬头,茫然的看着镜中狼狈不堪的自己。她在自己的眼里,看到了浓浓燃烧的恨意。
冷翼说的对,席年不是什么好人,而她,还傻乎乎的觉得他是个曾经失去过至亲骨‘肉’的可怜之人。原来,拥有着血缘关系的亲人,也可以这么残忍的厮杀,杀害。喉中,涌上一股腥甜。她捂着‘胸’口猛咳了起来,这时候,镜子中出现了一个男人,轻拍着她的背,神态温和的跟她说话,“别太伤心了,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这个声音,出自席年的嘴里。宁心的身体僵了僵,她以为她会扑上去撕开他这张斯文败类的脸,可是没有,她比她想象中的要冷静许多,她垂眸,掩去眸底那太过浓重的恨意,而后,直起身子,虚弱的牵扯出了一抹宽慰的笑,“会的,我相信……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嗯,放宽心,别太累着自己。”“会的。”
“我和仟纪先回去了。”
“嗯,好。”宁心强撑着一口气,等他的身影消失了,才将积在喉咙里的那股腥甜咳了出来。掌心中的红,触目惊心。她咳血了。那么的……猝不及防。
宁心不惊也不惧,转身,开了冷水,将手中的鲜血一点一点的清洗干净,她看着水槽中‘交’融的血水,那双清洌的水眸,泛上了一层诡异的猩红,她就这么盯着,看着血水变清,看着一双白皙修长的手,将她的手轻轻的握住。
她低眸的时候,冷翼站在她身后,看了她许久。他心疼这个外柔内刚的小‘女’人。
她的手,很凉。他将她握住,用自己的温度温暖她。宁心转身,表情木讷,她抬头,他低首。
“让我照顾你吧。”他说。他的声音,那么轻,那么柔,将她飘‘荡’了许久的心,缓缓的,拉了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