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明光武年,皇宫。
夜色如墨,弥蔼的月光缓缓爬上宫墙,大殿里灯火通明,人声鼎沸。
“王爷,本宫特意命人从家乡弄来了几条金锦鲤,王爷可一定要尝尝。”
“娘娘费心了,”被称为王爷的那人微微颔首,白色的身影在宫灯的映衬下柔和生辉。
正在这时,一绿衣宫女突然闯进来,神色惊惶。
“娘娘,出事了.....”
席间一时风云浮动。
……
顾祁听着手下的回报。
“那御膳被个贪嘴的宫女吃了,当场中毒身亡,这下也用不着将军出手,那两家自己已经闹起来了,丽贵妃这个替罪羊插翅难逃……”
他望着皇宫的方向,手指一下一下地扣在案几上,轻轻道:“可惜了”
下属摸了摸脑袋,“将军说的是那个宫女,还是我们的安排?将军放心,我们的人还没来得及暴露,那几家撕起来哪顾得了别人……”
顾祁横了他一眼,“我是说那盘金锦鲤可惜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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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河县木家村。
老唐家那傻丫头能开口说话了!
木家村一群闲来无事的小媳妇们磕着瓜子,远远地望着老唐家的破房子,唾沫横飞。
木家村虽然叫做木家村,却很少有人家姓木,这里安稳惯了,几十年也没件大事,这会儿听说老唐家那六年没有开口的傻丫头会说话了,一个个伸长了脖子,恨不得直接冲进去看看那说话的唐家丫头。
“说来还真是奇了,那丫头六年不开口,我瞧着这辈子也就这样了,怎的一场大病,还突然不傻了?”村里有名的碎嘴张寡妇朝其他人使了个眼色,压低声音,“别不是啥脏东西附了身吧?”
“吆,”旁边有人翻了个白眼,“就兴你克死了几个老爷们,人家娃娃还不兴说说话了!“
张寡妇眼一瞪,嘴里的瓜子皮往地上一吐,薄薄的嘴唇上下开合。
“她三婶家的,怎么说话的这是?我招你惹你了?”
那小媳妇翻了个白眼,往老唐家的房子瞅了瞅,也没接茬。
谁不知道这张寡妇是村里有名的破落户,一脸狐狸样,和爷们儿勾扯的厉害,她可不愿意被人往身上泼脏水。
就是这老唐家的丫头也不知道怎么样了。
老唐家在木家村可是顶有名的,当家的一手好木匠活,就是可惜了命不好,摊上个病婆娘,生出来的女儿也是个傻的。
啧啧,别不是上辈子做了什么孽,老天不过眼吧。
....
女童静静地躺在床上,盯着上面洗的发白的帐子,黑亮的大眼睛闪过一丝惊诧与懊恼。
谁能告诉她这是什么地方?
她记忆里巍峨高耸,富丽堂皇的宫殿呢?
黄土砌成的墙面,面上还有不少裂纹,整个房间除了她身下的床,只有一个可以被称之为桌子的东西,此时正颤颤巍巍地立在地面,一条腿下面垫着块砖头,在风中摇曳.……
她下意识地低头看了看自己缩水了不少的爪子,默默无言,这不是她的身体。
镜子呢!
她用尽力气从床上爬下来,只在身边找到一碗水。紧张地吸了一口气,她才敢探头去看。
水面上倒映出一张瘦弱的小脸,眼睛尤其大,额上....还有一块小小的花苞形胎记。
“砰!”的一声,碗被打碎在地上。
她怔怔地摸着自己的脸,这张脸和她小时候一模一样。
胎记也在....
直到看到这块胎记,青菀的心才平静下来。她摸了摸自己的额头,小脸上划过一丝复杂。
她这是借尸还魂了?
脑海中隐约记得她是吃了御膳房小喜子拿来的东西,然后眼前一黑就没了意识,再然后她醒了,换了地方,换了身体。
那现在,她到底是谁?
房外一阵嘈杂,青菀皱了皱眉,迫使自己平静下来。
这种时候绝对不能露馅。
……
屋外。
“阿娘,妹妹会说话了?”
一个俊秀的少年风风火火地跑过来,累的一头大汗。
他喘着粗气儿,脑袋扒拉着窗口可劲儿地往里面瞧。
“娘,阿妹呢,我要看阿妹!”
旁边的妇人连忙拉住他,小心地把窗口合严实,“妹妹风寒刚好,可别又着凉了。”
少年瘪了瘪嘴,急得直挠头,眼巴巴地瞪着窗口,恨不得能瞪出俩洞来。
那妇人笑了一声,拿起帕子替他擦了擦头上的汗,语气和蔼,眉眼里是藏不住的喜意“又跑哪去疯了,弄一身汗。”
少年转了转黑亮的大眼睛,一脸嬉笑。
“阿娘,我先进去看看阿妹。”
青菀疑惑地看着进屋的那个少年,俊秀的模样和她像了五成,难不曾是这个身体的亲人?
“阿妹,我是哥哥,你认识我么,我是哥哥!”
青菀眨了眨眼睛,有些犹豫地开口,“哥哥?”
然后她看见眼前的少年立马愣住了,眼睛里流露出一抹震惊。
她皱了皱眉,心里十分忐忑,立马低下头想着自己刚刚是不是哪里说错话了。
“阿妹,你真的会说话了!”少年欣喜地叫起来。
青菀长吁一口气,幸好不是被发现了,可是这个身体的主人以前不会说话?那她现在突然会说话了,会被当做怪物抓起来么?
她有些紧张地望着面前的两个人,那个看起来病弱的美貌妇人应该就是这个身体的娘亲了,长得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