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珠花黄金做底,上面是金线穿着的一个个小巧的红珊瑚珠子。因为结构巧妙,戴在头上的时候,只能隐隐看到其中串联的金线,并不能看到黄金的底托。那黄金底托呈犬牙形状,略微锋利。当林雨使劲用手抓的时候,一股钝痛就从手心传来。
林雨翻开手掌,手已经被底托割破了。索性并没有太深,也没有血液留出来。
林雨再次拿起了红珊瑚珠花,恰巧阳光斜照过来,林雨发现那珊瑚珠子的侧面,似乎有些不寻常,像是沾了什么东西!
林雨赶快把它拿近鼻端,仔细闻了一下,似乎有些腥甜之气。再用银簪轻轻地划了划,果然有东西片掉落下来。只是珊瑚珠子很小,这落下来的红色小片也十分袖珍。林雨连刮了几个珠子,这才勉强凑成了一点点,放在小茶杯里,再用少量水调和。果然,杯子里的水有些变了颜色!
是血!
这只是戴在头上的珠花而已,怎么会沾染上血迹?
这珠花是含玉的,她那么宝贝它,怎么会容许它沾着污秽?
还是说,含玉,发生了什么事?
林雨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有没有可能是自己误会含玉了?
自己为什么一直对含玉有所怀疑?因为含玉那天站着的角度,让她觉得,林珊看着的,是含玉。
含玉若要陷害自己,有许多种办法,最简单的就是用她每天都可以接触到的食物,可她反而用了感情问题,到底是太过迂回。
也正因为如此,自己那一瞬间才会怀疑她对景皓有什么。毕竟如果不喜欢景皓的人,可以直接去夫人那里透出点消息,让夫人查就可以了,没必要花时间用林珊来陷害她。同样,她这样做了。就是想要把自己一击即溃。
从袁若兰的话来看,她说,她不会祝福自己和景皓——
不对!袁若兰和景皓不成婚了?
林雨终于后知后觉地意识到了这个问题!
景皓说,一切有他。
看袁若兰来时还是十分不满的样子。可走的时候,又似乎打开了心结,心情不错的样子。这件事,景皓真的处理完了?
一瞬间,林雨的心底涌起了一阵轻松之感。这感觉让她莫名的喜悦。她误会他了?
再看这个珠花,林雨倏尔想到了另一个问题。
含玉曾经帮着景皓给自己传过口信,还因自己态度冷淡而为景皓不值。若真是她指使林珊陷害自己,又让袁若兰来找自己麻烦,再在平时不露丝毫端倪,这几乎是不可能的!
那么,有没有可能是自己想错了?毕竟袁若兰并没有说,告诉她这话的人是含玉!
若不是含玉,那么,这珠花上的血——
林雨一下子蹿了起来。
她不相信和自己关系那样好的姑娘是别有居心!她要去青田雅居。弄明白这件事!
林雨跑回店里,拿了一些点心做拜访之用后,便让刚从工地上回来没多久的大全驾车拉着自己,往青田雅居而去。
小驴车跑到了最大的速度,干燥的天气下,尘土飞扬。
终于到了地方,林雨没等车子停稳,就迫不及待地跳了下去,对着大门就啪啪敲了起来。
告诉门房自己是来探望夫人的,门房很快就去通传了。只是来接林雨的,不是含玉,而是主院里另一个丫头。
“含玉哪儿去了?”林雨问道。
“含玉姐姐病了,这几天就在房里养着呢。”那丫头答道。
“生了什么病?”林雨紧张道。
“具体我也不清楚。只是府医说她吹不得风,所以这些天就关在屋子里,拉着厚厚的帘子,除了府医,几乎谁也不能进她的屋子。”
林雨觉得事有蹊跷,但凡事总归要她见过夫人之后才行。这是起码的规矩。
夫人的神情蔫蔫的,直说这两日没了含玉在身边很不习惯,可也提了别的丫头上来,顶替了含玉的位置。
林雨颇有无奈。大户人家里,主子对下人即便再有感情,等下人不在身边了,到底还是会有别人替代的。刚开始的时候或许会有不习惯,可时间长了,习惯之后,便忘到脑后了。
含玉本和含卉住一间屋子,可含玉生病之后,含卉也挪了出来。林雨得令可以去看含玉,可任凭她如何敲门、喊话,含玉都没有给她开门。
林雨有些恹恹的,景皓如今也不在别院,她只能去找天狼。
天狼如今已经搬离了翠微居,又回到了苍竹居。见是林雨来了,便笑着迎了出来。
在得知林雨是来找含玉之时,天狼微蹙了一下眉头,道:“她未必值得你去担心。”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林雨问道。
“做人不能只看表面。当初有人用你族妹来陷害你,便不存在什么情谊了。”
“你觉得这事和含玉有关?”林雨急道,“可有证据?”
天狼叹口气,道:“我当日并不在现场,所以有些事着手调查并不容易,只是,有一次咱俩在小院里的时候,我见门口闪过了片茜色的身影。别院中喜好茜色的人没有几个,加之一些其他的举动,她是很有嫌疑的。还有,前些日子,她曾着人交给袁府小姐一样东西,而交东西的人,正是曾经你的那个族妹!”
林雨有些黯然,很多东西,她不得不去接受。可是,她仍旧不愿接受这样的事实。只轻声道:“只可惜我如今去不得她的屋子里看看她。我真想问问她,为何要这样对我。我到底是不相信她会这样的。她是精明、有心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