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雨很委屈!她也是被蒙在鼓里的好吗?!二奎家做事不地道,孙氏连查都不查、问都不问,就给了自己一巴掌!他们是兄弟姐妹,不是仇人啊!
或许是她错了!她错在太过自以为是!她以为她作为一个多少年不在家的大姐,应该在哥哥、弟弟家关系不好的时候及时调和!她以为弟弟家寻求帮助,她就应该立刻去帮忙解决!她以为帮助哥哥家赚钱,嫂子就会看重她一些!她以为人与人相处,忍一忍就好了!可是,她错了!她的自以为是换来的是弟弟家的过河拆桥和大嫂的响亮巴掌!
林雨越想越是委屈,抱着膝盖在小巷里大哭起来。
“呜呜——呜呜——”这样的家呆着还有什么意思!
不知哭了多久,忽然,林雨觉得有人走到了她的跟前,出于防备,她立刻坐在了地上,又把头抬了起来。
“姑娘,你怎么了?”
见是刚刚买糕点的少年,林雨摇摇头。
“你的脸怎么这么红?有人打你了?”少年的声音有些激动,向前走了一步。
“没、我没事。”林雨别过头去,不想让这两个男孩见到自己的狼狈样。
“你还是起来吧,地上太凉。”少年见林雨扭过头去,只好劝她起身再说。
林雨也没吱声,只利落得起来,扑了扑裙子,然后迅速调整了一下自己的心情,尽量平静道:“这位少爷怎么去而复返了?”
“我刚想回去跟你说,以后我每两日去林家沟买四十个小点心。只是没想到,还没等进集市,便看到你在这里。”
“哦!”林雨理了理粘上脸上的头发,“可以啊!只是不知道你对糕点有什么特殊的要求没有?”
“四种也好,五种也好,姑娘可随意。若是能有新意,便再好不过了。”
“哦,没问题。”林雨的声音清冷,连惯性的微笑都挤得十分勉强。
“那么,我便把定钱先给你。万一我有事去不了,也不教姑娘白辛苦。”
林雨刚想说不必这样的,但想到孙氏,还是道:“既然这位少爷有心,那我就算便宜一些,每次只收五十文便好。”
“天星,给钱!”那少年笑着说道。
原来那个男孩叫天星。
接过钱,林雨问道:“不知这位少爷怎么称呼?日后相称也方便些。”
“我叫景皓!”
告别了景皓,林雨再次整理了一下自己面容与心情,往集市里,自己的摊位走去。
已近午时,各个地方都陆续收摊了。
“大姐,你去哪儿了?再不回来,我可要去找你了呢!”林雪的声音很温柔,像是能抚平忧伤一样。若然二奎家也能像林雪这样,大大方方地问她要赚钱的法子,她今日又怎么会受了孙氏的巴掌!
林雨握了窝拳头,紧咬着下唇,犹豫了一下,向大全道:“大哥,我刚刚出去看是谁在卖糕点,我、看到了、二奎。”
“啊?”林雪惊呼一声。
“是他?他怎么会——?”大全亦是十分惊讶。
“中秋节后,二奎媳妇来找我,说是家里孩子想吃糕点,拜托我教一教她。我想,孩子既然喜欢,那就教她吧。只是我没想到——”
大全眉头紧蹙,连呼吸都快了起来。可没一会儿,便又平稳了下去。没再说什么,只继续收拾着摊位。
本以为今日的糕点会剩下很多,可是景皓拿走了一些,丁家人又拿走了一些,只剩下了三四十个,林雨就都给林雪包着了。
大全送还了桌子,又硬塞给了林雪二百文钱,便送她上了回王家沟的小驴车。
“你大嫂还不知道多久能回来,咱俩去集市口等会儿她吧。”
在集市口大全沉默良久,方道:“你大嫂和弟妹不对付。”
林雨没想到大全会和她说起这茬,但对于这事儿,她也是十分好奇的,便停下了动作,看着大全。
“你上京那年,爹娘用衙门里给的钱帮我娶了你大嫂。也是不易,她家开口要了五吊钱,那是衙门给的全部的钱。结果,你大嫂家为了给她两个弟弟娶媳妇,硬是就给你嫂子带了半吊钱回来。你嫂子也哭了、也闹了,你说,这不就是卖闺女吗?把你嫂子气得,和出嫁后就和娘家断了关系。她不敢和咱爹娘说,怕受气,就只跟我说了。可我能怎么办?娶都娶了,还能为着那四吊半的铜钱给亲退了?无怨不成夫妻,就这么过得了!”
“后来,二奎到了说亲的年纪,家里没钱,娘就说问我们借三吊钱,好歹得让二奎有个身价。家里赚的钱都交给爹娘了,发送(举行葬礼后埋葬)爹的时候钱都花光了,全家都眼巴巴的瞅着我们俩的口袋,巴望着我拿钱出来。可我们哪来得钱?后来,娘知道了王家沟有一个卖箩筐的大个子,到了年纪说不上媳妇,就想出了换亲这一招。”
“总归当时全家都觉得我有钱不往外掏,都觉得我这老大当得不像话,小妹也气,却没说别的,怎么安排就怎么是了!所以也不怪两家人都宠着她。而弟妹就不同了,听说在娘家的时候就要死要活的,成亲都是被家里硬塞上驴车的。不过她来了之后反倒是安静了,性格也好。二奎很珍惜这个得来不易的媳妇,对媳妇百依百顺。娘体谅她,也对她好。”
“那时候你大嫂正怀着第二个孩子,娘跟着我和二奎去种地,二奎媳妇是新妇,头一个月不能去地里干活,所以就和你大嫂一起留在家。可还没干到中午,就有人来告诉我们,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