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仁这话说的,景皓心中也是有一些不自在的。虽说是说圣驾回銮,可是他明白,信仁说的是他娶侧妃的时候,他一定到。
不过,信仁的话还是有一定道理的。有他在王府里,穆旦的确不太敢轻举妄动。
信仁回去,也算是对林雨有利的,而且他想回去,在这里也着实帮不上什么忙,所以林雨他们也是希望他跟着一起回去的。
“也罢。”景皓道,“我们这边午后出发,你那边能收拾好吗?”
“没问题,我这边有的东西府里都有,也不用再周折了。”信仁笑着,能回王府,他也很高兴。用他自己的话说,他是在王府出生的,对那里很是依赖。
如此,队伍里正式加入了信仁。
林雨的东西也不多,第二天景皓下朝的时候就都收拾妥当,只剩下装车了。
吃过了早膳,天狼开始指挥着人开始装车,而景皓,忙里偷闲,把林雨领了出来。
两人共乘一骑,忙慢悠悠地走着,才几天功夫,大地完全覆盖上了新绿,青草的颜色近看很浅,可是放眼望去,就十分壮观了。忽然,林雨想起来在现代时候看的一个真人秀节目,里面的一个爸爸说,草原太美了,就像屏保一样。
“噗哧——”林雨笑了出来。
“怎么了?有什么好笑的事儿?”景皓好奇道。他这会儿很是不舍,可是看到这两天林雨愈加灿烂的笑脸,他不但不忍说什么挽留的话,而且也跟着她开心了起来。
“没什么啊,就觉得绿色的草原和我以前在画中见到的一样。开阔、宁静,看起来很幸福。”林雨偎在景皓的怀里笑了出来。
“以前不觉得如何,但是现在有你,感觉也很幸福。”
林雨略微回身,转过头看着景皓,“嘴巴上面抹蜜了?”
景皓忽地就落下一个吻,“怎么样?觉得抹了没有?”
林雨笑了出来,“抹了!那么厚一层!”林雨夸张道。
两个人就这么说说笑笑慢悠悠地到了水塘边
打碗花的花期很长,大约能开到初夏时节,所以这会儿看去,还是一片粉白,有着嫩绿做底色,十分漂亮。
两个人手牵着手,在山坡上走着,即便踩到了这些花,过一会儿它们还是会倔强的站起来。
“每次看到这样平坦又舒适的地方,我就恨不能自己变成一只小猫、小狗,在这上面尽情的打滚儿撒欢儿,想想都觉得特别自在。”林雨咧着笑容道。
“你现在也可以啊!”景皓揶揄道。
“去你的!我又不是小孩子,在这上面打滚儿可笑死人了。而且也不漂亮!”不漂亮是重点。
景皓弯腰摘起一朵来,“我记得小时候还吃过打碗花。那时候萧侧妃和父王,带着我们几个孩子来这边玩,萧侧妃就领着我们摘了好些个打碗花,回去之后,洗净了,用打碗花蒸了鸡蛋羹。”
“好吃么?”提到吃的,林雨就很有兴趣。
“没多好吃,也不是想象中那么漂亮,不过就是尝个鲜。大抵是觉得自己付出劳动了,觉得也挺可口的。”景皓笑道。最近不知怎么,总觉得儿时许多记忆虽然很美好,但又经不起推敲。他已经很久没和林雨说到萧侧妃了。
林雨拿过打碗花看了又看,“我还真不知道这东西能吃。不过想来可以用别的方法来做。整鸡蛋羹的话,这样脆弱的花瓣的确是不容易漂亮。”
景皓见她大有研究的架势,道:“你也不用研究了。其实打碗花的花朵吃些也没什么,根茎也能做药用。但是都要少食,因为它更大的用途是毒性,连太医都要斟酌着用呢。”
林雨立刻嫌弃地掐了又掐,“真看不出来这小东西还有毒呢。”
“草原上有毒的花草其实很多,不过马儿能分辨出来哪些有毒,哪些没毒。”
“我知道,这叫‘好马不吃回头草’!”林雨笑道。
“那是当然!遇到好的就不能放弃,那些已经过滤掉了的,就怎么也不会再入眼了!”景皓一语双关。
“我知道!”林雨皱了一下鼻子,笑了出来。
两个人往水塘边疯跑着,林雨穿着一袭玫红色的春衫,像是振翅飞舞的蝴蝶。
到得水边,景皓在沙土上坐下,林雨则在他的旁边,一朵一朵的揪着打碗花。揪完了就用衣摆兜着,每兜个十几二十朵,就跑到景皓面前,都拿给他。
打碗花的茎不长,也很细,要编一个花环也着实需要不少花朵。景皓耐心地编着,时不时地还抬头看看林雨。这样悠闲的时光,让他不由嘴角就扬起了笑意。
林雨采得累了,景皓就起来与她一起,等到摘的差不多了,景皓就继续坐下来编,而林雨,则躺在他的身边,枕着他的腿,编了小辫儿的头发则散落在他银白色的袍角上。
太阳暖暖的,时光正好。林雨轻轻地眯起了眼睛,享受着春日的宁静。
良久,一点点重量落到了她的头上,林雨睁开眼睛,原来景皓的花环已经编好了。
林雨起身,拿起花环看了又看,比她前两日编得好多了,而且花环很粗、很结识,看起来特别漂亮。
林雨把花环戴在头上,看着景皓甜甜地笑着。与那明媚的春光交织在一起,看得景皓的心里也升腾起了无数的叫做“幸福”的粉红气泡。
景皓轻轻捧起林雨的脸,在那樱红的唇上印下轻轻浅浅的吻。而林雨,也把双臂搭上他的脖颈,慢慢地回应着他。
也不知是空气里的花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