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也不知胡天胡地了多久,慕长云事后很快便疲累睡去,再睁开眼时,已是第二日了。
天光早已大亮,卧室里并无他人,角落里的檀香静静地燃着,窗外不远传来阵阵蝉鸣,又是一个好天气。
慕长云掀开身上盖着的薄丝被,想伸个懒腰,只觉身上的骨头“咔啦咔啦”作响,腰上也有些疲软,身后某处的感觉更是难以言说,不由暗骂某头牲口昨日不知节制。
牲口柳栖雁此时正在不远处的小厨房里杀鱼。
他一早醒来时,餍足地搂着爱人赖了会儿床,就轻手轻脚地起身去为慕长云准备早餐。
根据他之前查找来的资料,第二日是要吃清淡的食物,再结合自家长云的喜好,他便打算做个鱼片粥。盯了一早上的火候,眼瞅着差不多了,他才捞起盆里早就准备好的活鱼宰杀。很快,鱼身上最精华的部分便被剔骨切成薄片,在料酒与葱姜里揉过去腥后,被迅速扔进粥里滚熟,最后撒上葱花,简单的粥品就完成了。
慕长云好不容易把自己收拾停当,便听见外间的开门声,柳栖雁单手托着一个不大的砂锅走了进来。
“怎么起来了?”
“不起来养懒病么?”慕长云身上不爽快,便给了始作俑者一个白眼,而后继续自管自洗漱。
柳栖雁只觉爱人那小眼神里水光潋滟,特别好看,便将锅放在桌上,凑了过去,接过他手中的湿帕给人擦脸,擦完忍不住在对方微闭的眼睑上亲了亲:“饿了没,我做了粥。”
揭开锅盖,一股鲜香之气伴着米粥的清香扑面而来,慕长云忍不住耸了耸鼻子。
昨日体力消耗过大,此时果然是饿了。
“尝尝。”柳栖雁舀出一碗来放在爱人面前,慕长云立刻食指大动。
“你做的?”许是因为故乡临海的缘故,慕长云素来喜爱食用各类水产,对于许多人不喜的鱼鲜特有的腥气,也丝毫不挑剔,反而有些偏好此味。
柳栖雁自是明白爱人的口味,见他此时板着脸却两眼放光的样子,顿时心中好笑。
很快,二人便将一整锅粥分食干净。
肚子填饱,慕长云也没精神去练武,便靠在爱人身上有一搭没一搭地聊起了正事。
“那个梁长老,你有何打算?”
“当初我接任楼主之位时,他倒是没出来蹦跶,可那几个台面上找事的人背后,都有他的首尾。不过他做事圆滑,素来不留把柄,一时我也不好拿他怎样。”
“看来他对你不满已久了,可知是何缘故?”
柳栖雁摇了摇头,并不想细说,只是道:“天欲使其亡,必先使其狂。之前一直都没有动他,也是为让他放松警惕。这些年他手越伸越长,这次总算是抓住了他的马脚,还多亏了长云帮我。”
慕长云也不细究,便顺着他的话道:“你打算何时揭穿他?”
“总还得推一把。”
……
午后,楼寻便来找柳栖雁商量楼内事务,慕长云独自一人无事,便与慕思归一同在云曦楼里逛起了风景。
即便时不时与楼中人“巧遇”,他也脾气甚好地一一与他们打招呼闲聊,倒是与不少本就对他并无恶感的人有了些交情,众人也有志一同地避过了一些敏感的话题,只聊些风花雪月,一时气氛倒也融洽。
蓝明明有心引导,将二人带到楼中风景最好的韶华湖边,一行人聚在廊亭里,商量着寻些乐子玩耍。
岂料人群里突然有一人高声道:“我看这慕公子也没哪里特别出众,也不知楼主瞧上他哪点,非要舍了样样都好的巫小姐!”
众人顿时一静,都等着看慕长云如何接话。
慕思归立时哼笑一声驳斥道:“我看那柳栖雁也没哪里特别出众,也不知我侄子看上他哪点,非要舍了那许多样样都好的大家闺秀!”
“你!”
“如何?”
慕长云摇了摇头,果然还是躲不。抬手安抚了下自家小堂叔,而后转头看向那出声之人,是个年轻英俊的小伙儿,此时正一脸义愤地看着自己。方才一行人中,并无此人,想来是不知何时专门跑来找茬的。
“感情之事,本就不可勉强。在下与柳栖雁,不过看对眼罢了,谈不上哪里好,哪里不好。”慕长云说得不疾不徐,丝毫不以为忤,倒是让不少人松了口气。
他们也算是看出来了,楼主对这人真情实意,若真将人惹恼了,到时倒霉的还是他们。
可那小伙儿却是不依不挠,一副愣头青的样子,粗着嗓子吭哧道:“哼!我看是你勾引人的功夫特别了得才是!连我等提出的考验都不敢接,怕是没什么真本事!”
这话说出来,就有些过了。
慕长云前番在武林会盟上也算闯出了不小的名头,更是帮着朝廷查到了丁王星与左凝的阴谋,如今稍稍晓事些的江湖人,谁不知道慕家新一代的慕长云公子,武功了得,更是武林大诏令的传人,不知有多少人愿意与他结亲,云曦楼人素来洞晓武林各种消息,对此更是清楚明白。
蓝明明蹙起了眉头,这人他并不熟悉,依稀记得好像是南楼那边的人,莫非是巫婳专程找人来挑衅的?但就他对巫婳自小到大的了解,这丫头虽然心高气傲,总追着楼主不肯放,却素来不屑于暗地里的手段,很难相信她会派人来说这般侮辱之辞。
慕长云却是嘲讽地勾了勾唇角,慢声道:“这还得问问你家楼主,至于考验什么的,尔却是无资格向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