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睁眼就见人凑这么近,慕长云本能反应地向后仰了仰。
谁知他刚一有动作,面前这人蹭蹭蹭向后翻跃,直退到屋角才停住,然后继续蹲在那儿死死地盯着他。
这又是什么毛病?
连日来,慕长云已经被折腾得有点麻木了,也懒得去多想这究竟又是哪一出,站起身收拾了一下自己。
内功又有精进,即使打坐了一天一夜,依然神清气爽,心情大好之下,他也就懒得多计较,任凭那人视线一错不错地放在自己身上,开门找食。
待他将厨子做好的一大盘美食端进屋里,就见到那人正团坐在被子里,一副舒服惬意的模样,见他进门,唰的一下又看了过来,盯着他手里的吃食,眼睛顿时亮了。
慕长云在心里默默笑了,就知道这货饿了。
有吃的,柳栖雁也不躲了,乖乖被领到桌前,可惜还是不会用碗筷,得喂。
之前被折腾了一整天,慕长云喂食技能精进不少,也不会再把勺里的汤洒了筷上的菜落了,速度飞快两人就都吃饱喝足。
柳栖雁喉咙里舒服地呼噜了几下,蹭坐到地上,趴在慕长云腿上开始打盹儿。
惊讶地看了看膝上的脑袋,慕长云迟疑着伸手轻轻摸了一下,对方也没怎么动弹,只拿脸蹭了蹭他的腿,继续打盹。
腿不能动没事,他就当继续打坐,只希望这人今天都能这么消停,他就谢天谢地了。
奈何,愿望越丰满,现实越骨感。等晌午过了,柳栖雁伸了个懒腰,跑到屋门口开始挠门,一下又一下,那声音刺得慕长云耳朵疼,无法之下只能起身去将门打开,经过那人时,慕长云默默瞅了眼他挠门的爪子。
看上去挺正常的呀,是怎么把木门挠出这么丧心病狂的声音的?
门一开柳栖雁立刻撒丫子跑进了院里,东转西转几圈后,轻轻一跃,就滚到了花丛里,一伸手就把没来得及飞起的蝴蝶抓了一把,放开,再抓一把,再放开,如此反复多次,似是觉得无聊了,便打了个滚,开始晒太阳。
慕长云面无表情内心沧桑地围观完了全程,抹了把脸,心里想的是:今日过后,庄里的园丁和洗衣丫头,一定会在心里把这人骂到死。
好在柳栖雁自己找到了乐子,也不怎么来烦他,他便大开着屋门,继续参研手中的秘籍。偶尔无聊了这人会跑回来撩他一下蹭他两把,就自顾自又玩儿去了,慕长云也不阻止,只纵着他胡天胡地。
就这么一直到用过晚膳,柳栖雁打了个哈欠,又趴了过来。慕长云再度看着枕在他膝上的脑袋,默默等了一会儿,见他终于睡熟,才一把将人抱上,轻轻替他换衣擦身,拢好被子,而后自己也合衣躺在一旁,静静地发了会呆,便也睡了过去。
日子似乎就这么规律了起来,每当柳栖雁昏睡时,慕长云便默默守在一旁处理些杂事,而每当这人醒来,那就得随机应变,应付各种层出不穷又让人哭笑不得的麻烦。
就这么又过了七八天,苦等不至的慕卓大管家终于赶来了。
还顺便领来了路上遇见的云曦楼总执事楼寻。
两人进门时,恰逢柳栖雁正死抱着慕长云的腰一嘴咬着他的腰带撒泼。
踩进屋内的脚同时顿了顿。
慕长云苦笑,心说柳栖雁啊柳栖雁,你若是再不恢复正常,在下属面前的脸面就要丢光了。
楼寻他上辈子曾见到过,印象中是个心思精明手腕强硬,却又十分忠诚的人。此时这位楼执事只一瞬露出惊讶之色,立刻就变作了了然,只感叹了句:“主上(追人)的手段,越发猎奇了!”便似习以为常地进门,向慕长云问好,言道自己有要务前往千苍寻找楼主,却与慕管家碰上,便一路同行顺便护卫其安全。
慕长云起身谢过,对方连道不敢当,而后便退至一边,默默观察起这位让自家楼主动心的奇人。
倒是慕卓一下就看出了不对劲,毕竟平日里这位柳公子与自家家主相处时,还是很注意形象的,哪会这般,这般,这般不顾颜面。
“公子将属下招来,可是柳公子有异?”
慕长云颌首,一手拎住腰上这人后领,一手用力扯着他手腕,向慕卓递过去道:“你替他看看,手腕上中了暗器后,就不对劲。”然后把湖底洞穴中的情况与近日里的鸡飞狗跳大致描述了一遍。
楼寻听闻后脸色有些奇特,竟是他看低了自家楼主的下限么?他本以为这情形就是自家无耻的楼主为了追人没脸没皮,原来是,呃,中毒了?
慕卓仔细探看了一番柳栖雁手腕上越发鲜艳的绿花,而后便沉默着给人把脉。
或许是脉象太过诡异,慕卓扶着脉闭上眼一动不动。期间柳栖雁刚有想要作乱的征兆,慕长云便提前把人制住,动作及其熟练,看得一旁楼寻目瞪口呆。
果然,是一物降一物么?
心中这诡异的欢乐是怎么回事?柳小雁你也有今天!哈哈哈哈哈哈哈!
慕长云可不知道一边云曦楼的总执事大人怎么暗戳戳地在幸灾乐祸,他只是强忍着出声询问的冲动,说服自己耐心等慕卓诊断,切不可打断他。
直到柳栖雁伸着手脸色越来越暴躁,眼看着就要发疯反抗,而慕长云的心也不断下沉,猜想着最坏的可能,慕卓才重新睁开眼,一脸无语地看向自家公子。
“怎么?”慕长云见状心中一紧。
“公子,柳公子肩上的伤并无大碍,先前的大夫处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