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要杀就杀我吧,大主教阁下。我犯了不可饶恕的罪过。”
杰诺眼中闪烁着光芒,挺直腰板,铿锵有力的答道:“都是我的错。是我杀的胡德主管。”
“不,是我!是我啊!是我!”
一个瘦的像猴子一样的干瘦青年连滚带爬的扑了过来。他眼中满是对死亡的恐惧,泪水和鼻涕一股脑的出来:“大人……是我!是我杀的那个肥猪!和杰诺队长无关!”
“大人!是我把他的头削去的!要杀就连我一起杀了吧!”
“主教大人!是我!不关他们的事!”
顿时,纷纷扬扬的哀求声传来。
许多人扑了过来,跪在地上恳求罗兰杀死他们。
这是因为在班萨的法律中,神权便是司法的终极。一切悬案都要交到区主教手里,由“神明”进行最终的裁定,其结果不可更改,且必须立即执行。
同时,任何神明的区主教以上的神职者拥有直接处死犯下死罪的人的权利和义务。哪怕那个犯罪者是另外一个神明的骑士,或是某个贵族也是一样。如果不是主教也会因为受.贿的原因改变判决,班萨将因为这条法律变成最安定的国家也未可知。
但正是因为如此,被主教杀死也就有了其他的含义。
被主教杀死意味着这个人有罪。如果是贵族,他的家产和妻女要被没收;如果是其他神明的圣殿骑士,那么那个骑士就没有权利升入神明的国度之中。
而谋杀和亵.渎尸体,无论哪条都足以判处死刑。
理论上来说,身为主教的罗兰绝不能无视发生在眼前的罪恶。因此他的行为并没有受到这群契约之神的雇佣兵的质疑。
但他们此时却仿佛是争抢着要让罗兰处死自己一样。看上去就像是一群想着法不责众、想要挑衅司法的愚民一般。
——但是,契约之神的圣殿骑士不懂法?怎么可能?
要是他们真的不懂法,无法违背合同内容的雇佣兵早就被坑死了好吗……就算是背后有神爸爸罩着也不管用。
但正因如此,罗兰意识到了些许不对劲。
他和加哈拉德对视,两人同时皱起了眉头。
毫无疑问,其中必有蹊跷。
看到掠影翼龙死去,一旁的娜娜莉也凑了过来。但她却乖巧的没有出声发表意见。只是站在了罗兰身后,神情复杂的看着这群她也许原来一辈子也不会接触到的雇佣兵。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罗兰的声音依旧冰冷,但语调却放缓了很多:“我给你们一个解释的机会……杰诺,你来说。”
“……大主教阁下。确实是我杀了他。”
杰诺的嘴巴张了张,最终却只能丧气的说道。
看着周围人又要吵起来,罗兰立刻打断了他的话,引导道:“你们为什么要杀死那个胖子?他犯了什么错?你们是不是想要黑吃黑?”
“他犯下了死罪,主教大人。”
杰诺斩钉截铁的说道:“也许在王国的律法中。他罪不至死……但是在我们看来,胡德主管必须死。”
这么说着,他示意罗兰跟上,然后走到翻到的马车附近,将伪装用的兽皮掀起,露出了里面的内容。
顿时,罗兰就大吃了一惊。
“药剂?”
“正是。全都是上好的治疗药剂,”杰诺沉声说道,“按照王国律法,走.私二百四十埃尔卡特金币价值的货物才能判下死刑。但是这些治疗药剂无论如何都不可能凑够这个数……”
“那么。胡德为什么要选择走.私药剂?”
闻言,杰诺僵硬的扯了一下嘴角,没有笑出来。
他张了张嘴,声音沙哑的答道:“是瘟疫啊,大人。可怕的瘟疫来了……您从这个方向过来,肯定知道这件事吧。卡拉尔那边的瘟疫应该更严重才是。”
“没错。卡拉尔的大半土地应该都被瘟疫感染了。”
罗兰严肃的点了点头,旋即问道:“但据我所知,光凭治疗药剂应该无法解除瘟疫才对。”
“的确……但是,那些卡拉尔的人不知道啊……”
杰诺说到这里便打住了话头,但罗兰已经明白了他的意思。
他说的没错。只要撕掉标签。就没有人知道药剂瓶里面装的是什么。而治疗药剂确实可以治愈病痛——用罗兰的话来说就是补足生命。喝掉它的话,肯定是会感到舒适的。
但是,根本的问题,【瘟疫】的debuff肯定是无法解除的。
换言之。就是假药。
这个胖子试图把唯有在班萨和苏泽有产的上级治疗药剂当成瘟疫的解药卖给卡拉尔的贵族和有钱人,从中谋取巨大的利润。以罗兰看到的这些药剂来说,起码有八百瓶。而治疗药剂的成本只有三个银币。
假设每份药剂都只挣一个金币——当然最后肯定不止一个金币,那么胡德至少也有近一千枚金币入账。其中拿出三分之一就绝对够他回来打通关系用的了。
简直就是暴利。
但是,罗兰却有一个问题不明白。
“恕我直言……卡拉尔的民众死或生,似乎和你们班萨人没什么关系吧?”
莉莉娅终于忍不住。直接问道。
“这位小姐说的没错,”杰诺苦笑道,“虽然话不好听……但的确如此。”
“……军需品。”
罗兰以肯定的语气答道。
杰诺有些惊讶的看了一眼,然后点了点头。
“没错……的确是军需品。这些药剂是原本准备发给北部驻扎军团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