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不再胡乱高兴了,心里开始猜想,它难道在忌惮什么?
再细看它的眼神,似乎是集中在我身体的某个部分……
胳膊吗?
我下意识地抬了抬胳膊,果然感觉到,那巨兽的身体产生了一阵不易察觉的颤动,就好像被人吹动而颤栗着的一块巨型果冻。
难道说……我回想起去年夏天,在那个大地下室里,我被鼻涕巨怪扎伤了肩膀后,那些怪物对我截然不同的反应。
所以……
是血的缘故吗?
我把胳膊上不断渗出的鲜血抹了一些在箭的尖端上,然后重新把它对准了巨蝌蚪的眼睛。
“噗!”
不同于上次,这一支箭稳稳地地插入了巨蝌蚪的红眼睛而没有滑出。那巨兽身子猛地震了一下,紧接着像眼睛着了火一样,不断甩动着身体,在厅堂里剧烈地翻腾起来。
这一动不要紧,整个大厅宛如地动山摇,我第n次重重地摔在地上,所幸避开了向我滚来的雕塑,没被砸到脑袋。
谢天谢地,那精力充沛的巨蝌蚪哀嚎了一阵后,不与我再战,掉过头就跑回了它出来的那个大洞里。
待到余震平息,我满头大汗地坐在地上。低头看着我那血淋淋的手臂,心里不知是什么滋味。想起自己与这些禁地可能存在的种种联系,我感到有些头疼,但又没法理出头绪。
正在我休息的当儿,眼角的余光却突然发现,不知什么时候,从那巨蝌蚪逃出的洞里,又出来了一个不速之客!
不同于巨蝌蚪出场时的轰轰烈烈,这位身形相对小巧的仁兄悄无声息地靠近了我,在我抬头望见它的一瞬,拍打着黑乎乎的翅膀,向我猛冲过来。
我当即拿起沾了我血的弓向它抡去,可它太敏捷,那脸盆大的身子轻轻一歪,就躲了过去,而那对利爪,毫不留情地朝我的脑袋抓来。
我很机智地用那只受伤流血的胳膊护住头,果然,那东西在关键时刻收住了爪子,从我头顶略过。
一击不成,它也不急,只是迅速上升,飞到房顶上,用爪子攀住屋顶,蝙蝠一样倒挂着,居高临下地俯视着我。
我仰起头与它对视,见它长着黑翅膀、红身子,形状像鸟却有一条蛇一样的长尾,双目绿莹莹的,看得我心里发毛。
它的体型虽远不如那句蝌蚪,但对我的压迫感却更大一些。我隐隐觉得,这蛇尾鸟的道行,应该比巨蝌蚪还要高深。
我正要把一支抹了血的箭瞄准它时,那家伙冲我眨眨眼睛,下一秒,它居然在原地消失了!
这怎么可能?!
我以为自己花了眼,没想到当我揉揉眼睛再看时,那里已经空无一物!
环顾四周,到处是残渣、碎石,同样不见那家伙的踪影!
这是怎么回事?难道它还会隐身?要是真的如此,我就算拿着有用的武器,也等同于手无寸铁嘛!
不过我又想,就算是隐身,它也不可能隐去实体,要是能发现它的踪迹,比如脚印、声音什么的,也就好办了。
我赶紧调动自己的一切感官,努力寻找蛇尾鸟的行动痕迹,同时自虐般地把自己手臂上的血液挤出,飞快地涂在自己的脸、脖颈与胸口前的衣服上。
我不知道这家伙要怎么干掉我,因为从它的表现看,它也很忌惮我的血液,如果它要采用纯物理攻击,只会让我们两败俱伤。
想起它那蛇一样的尾巴……它该不会用什么毒吧?
正想着,我陡然发觉,前面的空气里似乎传来了一阵异动。半秒后,在半空里,一股猩红色的汁液箭一般高速地向我射来。
还好我闪得快,那距离也足够远,那汁水落地时发出可怕的“咣”的一声响,接着,那被击中的地面迅速地被腐蚀掉,就像被砸了个坑。
原来是这样!隐身神功外加远程的化学攻击,既可保全自身,又能发动杀伤性大的进攻,简直无懈可击。
“可恶!居然碰到这种变态的敌人!”我心中大骂。
但不等我找到蛇尾鸟的方位,从我的右后侧,又一团毒液在极近的距离内朝我直扑过来,眼看着就要打在我的面门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