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启天皱着眉头道:“若是第一卦先手就占上风,也许能借着势头压住万全。 所以——”
“所以第一卦至关重要。绝对要取卦象繁复者,如六十四爻变卦等。”万量捂着胸口,眼中满是担忧,“不过刚才我跟古川说过了,叫他以六十四爻变卦开头。如果布置得到,也许可以占到一点上风。”
古川此时似乎终于想通,手指松动,随意地将石子撒出,三颗成一直线掉在地上。
全场静寂。
古川再没有后续动作。
万全看了半天,疑惑问道:“你布好了没?”
“布好了。”
全场喧闹起来,其中夹杂着嘻笑声:“开什么玩笑!是个一字卦!”
“不懂装懂!就是万家的三岁小孩都知道摆个一字卦。他到底是不是风水师?”
万无寿三兄弟的脸上都露出了笑容,尤其是擦过脸后的万厉更是笑得前仰后合,好似忘了刚才被喷了满脸血的郁闷。
古川不为所动,仍是笑笑看着万全,一副智珠在握的样子。
海万年等人脸色一片苍白,万量更是恨地咬牙道:“跟他说了要布六十四爻变卦,难道他连这个都不会布吗?还算什么风水师?”
刘启天在旁苦笑想道:古川这个风水师只怕真的不知道有六十四爻变卦。
万全见古川这种举动,心中更喜:这小子看来不知从哪里得了万家古法秘籍,却只学会了五行步,连第一手卦象都不会布。
万全连下两颗石子,放在坎巽位。
这招连消带打,不仅解了古川的卦象,还建了新的八柱山石卦。
围观的村民鼓掌叫好起来。
古川反应速度极快,下了一颗石子破了万全的八柱山石卦。然后老老实实地扫清地面上的石子,重新布了一个震卦。
海万年等人的脸色越发的难看,万量更是盘腿坐在地上,双手抱住脑袋,再也不看场中形势。
村民们按捺不住对古川的轻蔑,连声嘘了起来。
这震卦比刚才的第一卦复杂了些,不过也只是基础中的基础,任何一个万家村的懵懂小儿拉出来都能布出这个震卦。
万全此时已经可以完全确定古川不会任何高阶卦象,想着一口气将他打下,连连撒出数十颗石子,组成了一个复杂至极的卦象。
梅花卦!依梅花易数所成,形似梅花。
万无寿笑道:“万全在家中也没放下修炼吗!这梅花卦要照以前他肯定布不出来。”
其他三人也是微笑,大局已定。万厉的眼睛只盯着万量,想着结束的时候要如何羞辱他一番才好。
照他们看来,以古川的水平,是绝无可能破去万全的梅花卦。
梅花卦有生死两门,可是这生死两门,随时辰变化而动,是活门而非死门,这时日渐西头,夕阳将一片温暖的黄光撕碎撒进祖祠窗内,弹到铜钟表面,又反射了过来,落在石卦中央。
如果是万量在场,他必定会以这日影做点,然后找出生门解卦,可古川这小子又怎么可能懂这些星罗象位的计算法门?
不知怎的,明明对古川没有信心,万量却想到了初次见到古川时的情形:那时他站在山头一块巨石上,向阳而立,手指连点指节,大拇指紧按掌心,正是风水一掌金的手法。( 风水吗?
轮到古川解卦了。
照万全的想法,这卦绝无可能解开,最好的方法也是堵上生死两门,让它暂时停转。可是如果古川这样做的话,他只要再下一石,就能解活此卦,到时——
唰拉拉!
古川将一手的石子全部撒下,石子在斜照日光下有如一条瀑布银线飞流直下,砸到地上后,反弹而起,散落各处,和原本的梅花卦搅在一起,卦象混沌难分。
众人吃惊于古川这近乎耍赖的举动,过了一会儿,就有村民骂了起来:“解不了就耍赖吗?”
“就这还叫风水师呢?就是他说要我们这里风水不好要拆了祖祠的?”
“磕头!磕头!已经输了!”
村民叫嚷起来,在他们看来,古川已经是输了,输了自然要认罚,让他在祖祠列祖列宗前磕足一百个响头已经算是便宜了这个口出狂言的骗子!
万量等人脸色惨白,黄主任也悄悄地拉远了与海万年等人的距离,他只是赌局的公证人,却不想牵扯太多,这回不过是到淡水村拆迁,怎么遇上这么多事?
海万年想着要不要破些财把古川三人救下来先,否则真的要在万家祖祠前磕足一百个响头,自己这老友恐怕第一个吃不消。
海万年拉了拉刘启天的衣袖,正要问他意见,却发现他和万量两人都死盯着场中那已混成一片的卦象,喉头上下起伏,像是见了什么了不得的东西。
“怎么了?”
刘启天话也不说,只是伸出手指指向那地上卦象。海万年顺着看过去,却瞧不出什么门道,只见数十颗石子散落在一起,毫无章法,地上一道日光正好被祭钟反射倒映在卦象中央——
日光!
海万年发现了什么,揉了揉眼睛看去,只见那道日光如一柄出鞘宝剑将这混沌卦象分开,左右两半刚好对称,每颗石子都像有个双胞兄弟一般,在日线的另一半都能找到对应的石子。
潜龙兑金卦!
一个哑然的声音响起,海万年抬头望去,却不是刘启天说话,而是一脸震惊的万无寿。
本是吵闹的村民看见万无寿等人的异状,也安静了下来。
有几个眼尖的村民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