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大哥……”安王正喜笑颜开,春风得意,然而另一面却有人不是那么开心了。
那英俊的中年男子正是沈国公异母弟,太夫人所出唯一的亲子沈家的三老爷。此时呆呆地看着越发跟阎王似的大哥沈国公,恨不能缩成一团。
“女眷们在院子里等着拜见公主与郡主呢。”另一旁的沈家二老爷见弟弟已经吓住了,急忙在一旁说道。
他因是公府之中唯一的庶子,太夫人又不愿叫庶子出头,因此被养得文武都不成的,性情也柔和许多,平日里虽与三老爷也有些心结,到底想到这是弟弟,便在一旁与他开解。
“国公既然回了府,小,小王就不耽误国公一家团聚之喜。来日,小王再郑重拜见。”慕容宁本想说一句小侄的,只是沈国公的目光太冰冷太有压迫感,竟叫安王殿下说不出口,然而顶着这样冰冷的目光还是能说出“下次再来”这样的话,众目睽睽之下沈国公是不好拒绝的,安王顿时觉得自己很机智,心里给自己个儿竖了竖大拇指,这才转头对着模糊的纱幔灿然一笑,骑着马一步三回头地走了。
当然,笑起来之前,安王殿下自然是擦掉了鼻涕的。
沈国公眼睁睁看着这别有用心的狼崽子在自己面前耍心眼儿,心里恨得什么似的,只恨自己得尊重天家体面,不能将狼崽子们拖过来往死里打。
“那不是安王?”三老爷见沈国公的目光转开了,很有放过自己的意思,顿时松了一口气,往远处看了看安王的背影,不屑地撇了撇嘴,狗胆包天地与沈国公小声儿附耳说道,“大哥还是离他远点儿,这安王看着风光,实则宫中昭贵妃早就无宠。如今依附的皇后摇摇欲坠的,日后只怕也庇护不过来。还是个缺心眼儿,竟不知与荣王说一句小话儿,日后还不知是个什么前……”
“你与荣王很要好么?”沈国公恨不能皇子们看不见自己才好,竟然还有这等蠢货上杆子巴结,听了这话不动声色地问道。
“荣王礼贤下士,颇有古风,还对我十分亲热,喝了几回酒,是个极好相处的人。”三老爷顿时得意了,微微地扬了扬头表示自己也是被皇子另眼相看的好人儿,自家兄长可以以自己为傲了。
二老爷听到这个,再看看沈国公一双泛着厉色的眼睛,不忍目睹地捂了捂眼睛,越发地退到了后头做透明人,竟连求情的话都不敢说了。
“你也很好。”不能在大街上抽这个弟弟叫人看笑话的,沈国公心中冷笑了一声,又生出了几分对手伸得太长的荣王的厌恶,竟还觉得只知道耍点儿小心眼儿的安王顺眼了许多。
“进去吧。”心里想着如何与荣王疏远,沈国公只觉得这外头冷寒,虽然车中温暖,却恐妻子儿女冻着,淡淡地吩咐道。
那几个少年都是二老爷与三老爷的子嗣,此时见二老爷默默退后将那最得宠的男孩儿推到了最后头站着,面上都露出了诧异。
那男孩儿细皮嫩肉显然是娇生惯养长大,见伯父竟然给自己没脸,心里委屈极了,只拿眼睛去看自己的亲爹三老爷,见亲爹仿佛自顾不暇也在与这个陌生的很严厉可怖的大伯父赔笑,知道父亲是没用的人不会与自己做主,瘪了瘪嘴角竟转身就踢踢踏踏跑回了府中,径直往后院儿去了。
这很有一种告状的架势,沈国公冷眼看着,意味深长地看了心虚的弟弟一眼。
再告状,又能告诉谁呢?
这公府之中能做他的主定他的罪的,早就没有了!
“这小王八羔子,太没有规矩了!”三老爷脸上挂不住了,跳脚骂道,“跟他那个狠毒的娘一个德行,就知道告状!”
前儿他想要给真爱报个仇,最不济也要休了妒妇叫自己松快些,谁知道那女人竟敢一路告到了太夫人处,惹得太夫人大怒,将他叫到后院儿破口大骂了一回,逼着他与那女人和好了方才算完,虽然因他吃了委屈,太夫人做主给了他两个绝色的丫头□□添香,只是,只是这也太憋屈了……
“一个女人,一刀子捅死一绳子吊死的简单的很,只你闹得京中皆知,丢尽了国公府的脸!”沈国公冷冷地呵斥道。
三老爷听了这么简单粗暴的话心肝儿都缩成一团了,知道这位兄长没有什么好好儿过日子不要吵吵闹闹这样的温柔的话,想到兄长日后就要留在京中,只觉得面前一片漆黑。
说到底,他也就是嘴上吵吵的欢,真没想过要宰了妻子的。
妻子是自己嫡亲的表妹,就算没有夫妻之情,这,这也还有点儿兄妹的情分不是?
偷眼看了面容冷肃的沈国公一眼,三老爷骇然发现这兄长是真的没有开玩笑,越发恨不能做个透明人叫兄长看不见自己的,腰也弯了背也垮了,主动牵着兄长的马就进了大门。
一进大门,就见香风浮动,雪白的雪地里头不知多少的女眷穿得金碧辉煌地等着,当首的一个格外艳丽多姿,面上生出些精明厉害的女子已经口中带笑地走上来,扬声笑道,“早就等着嫂子了!我给嫂子请安!”她虽是大说大笑十分爽利的模样,然而一双眼睛之中却带着几分鄙薄与不屑,不过是见沈国公还在马上看着自己,她掩饰着自己的异样,往前走就要挑开车帘子。
空气之中突然传来了一声呼啸,一把重剑携着泰山压顶的气势,猛地砸在了这巧笑盈盈的女子的面前,隔开了车与她之间的距离。
“天冷不必挑帘子了,请公主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