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众人胆小,而是因为在这个时代,伤寒它是一种非常难以治愈,差不多等同于绝症的病。
此时医学并不发达,巫、医尚未分家,医方卜噬本为一体,医生大多兼职巫师,因为很多人,哪怕是贵族,看病就是找巫师给两把草药,然后丢个乌龟壳往火里卜卜,至于能不能好那就是看病看天了。
比如伤寒,后世之人人人都知道可以买感冒冲剂来吃,如果记性好一点的,应该记得自己所吃的冲剂可能叫桂枝汤,也可能叫麻黄汤。
但是这两个汤剂,出自于东汉张仲景的名篇伤寒杂病论,因此,也就是说,在张仲景出生之前,人若是得伤寒感冒根本就没法治,能不能好,基本上看脸。
也无怪一听到“伤寒”这两个字,所有的人都摆出一副如丧考妣的脸。
开过药之后,管家将药方交给女娟,“女娟你心细,你随医官去抓药,然后为公子煎药,待公子醒来记得服侍他吃药你们俩个,守在外间,公子一醒来,就立刻通知我。其他人都下去吧。”管家挥了挥手,一脸不耐烦的说道:“都下去吧,别在这里守着了,没听说公子要静养吗”
说罢,管家率先带领众人退下,只留下两个下人守在屏风外头,每隔几分钟就进来查看一下公子平的病症。
见众人都已经离去,姬菁菁一跃而起,跳到床上,伸出爪子摸了摸公子平的额头。
额头烫得惊人,像烙铁一样。
这么烫,公子平会不会有事会不会死啊
看着公子平布满红霞的睡颜,心生愧疚的姬菁菁眼圈一红,眼泪汪汪的就流了出来。
呜呜呜,都是我不好,都是我害了你。
呜呜呜,我错了,公子平你醒来吧,我再也不打你了。
姬菁菁抽泣着,看着公子平,小小的身体一抖一抖,巨大的恐惧如潮水一般,几乎将她整个人淹没。
公子平,你醒醒,你醒醒啊。
姬菁菁一边哭着,一边用爪子摸了摸公子平的脸,似乎这样做就能让公子平醒来一般。
似乎是听见姬菁菁的哭声,又或者是姬菁菁的抚摸真得有效,原本安安静静躺在床上,冷不丁瞧着就如死人一般,没有太多生机的公子平,忽然睁开眼睛,吃力的扭过头看向姬菁菁。
你醒了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姬菁菁试图用眼神向公子平表达自己的问候,但眼泪却不停的从她眼中流出,逼得她不得不拼命用爪子擦眼泪。
公子平望着姬菁菁,嘴巴忽然动了动,似乎在说什么,虽然没有声音,但姬菁菁却分明看出口型看出,公子平是在说小宝不哭。
呜呜呜要哭我就要哭你不好起来,我就哭
姬菁菁一屁股坐到地上,跟任何所有她这个年龄段的孩子一样,开始小腿乱蹬的撒泼哭泣着,嘴里还不时发出“哇哇”的哭声。
不过一会儿,她奇怪的哭声,便引来守在外面的两名下人。
看着虽算不上是清醒,但已经能睁眼睛看人的公子平,年长一点的下人,对年幼一点的下人说道:“快快,快去叫管家来,公子醒了。”
待年幼的下人离去,年长的下人小心翼翼走到公子平面前,轻声细语的问道:“公子,您没事吧渴不渴,要不要喝口水。”
正感觉到喉咙里似火烧一般的公子平,吃力的点点头,努力从鼻子里发出一个“嗯”字。
年长的下人立刻跑到桌边,倒了一杯白水,走到公子平的床边,小心翼翼的将公子平扶起来,用水杯喂他喝了一杯水,“公子,您好点了吗好点就”
下人话还没有说完,就听见外头传了一个脚步声,接着女娟托着木盘的身影,从屏风后走进来。
一见女娟到来,姬菁菁本能的往后一缩,身体不自由的往公子平怀里靠了靠。
感觉到女娟进来时姬菁菁的异样,公子平不由自主的将视线转移到女娟身上。
女娟是公子平随身的侍女之一,平常公子平已经很习惯被她服侍,故而公子平平常根本不会注意到女娟的行为。
因此这一见之下,公子平立刻觉察到,女娟在看见自己的一瞬间,脸上出现了明显的惊讶之情。
惊讶惊讶什么
公子平努力想去思考,但病痛的折磨让他的大脑暂时失去了思维能力。
公子平只能努力控制自己,和平常对待女娟,不让女娟觉察出自己已经开始怀疑她。
女娟将托盘放在床边的小几上,再将放在托盘里的汤药端起来,用勺子轻轻搅了搅汤药,柔声说道:“公子,该吃药了。”
公子平看着如往常一样温柔娴静,看不出任何异样的女娟,又看了一眼女娟手里的药碗,黑乎乎的药汁散发着难闻的气味。
这不会是吧她应该没那么大胆吧应该不会的,这样下毒毒死太明显了。
见公子平面带犹豫之色,女娟微微一笑,开口问道:“公子可是怕苦奴婢这里准备了蜜饯果干,公子吃完药可以吃上一粒去去苦味。”
公子平犹豫了一会儿,估计女娟再大胆也不会丧心病狂到在药中下毒,遂点了点头,声音干涩的说道:“好。”
女娟又是微微一笑,示意下人将公子平扶起,而自己手持着药勺勺了一勺药,放在嘴边轻轻吹凉,接着送到公子平唇边,轻语细言的说道:“公子慢用。”
女娟虽然不是倾城倾国,但绝对是清秀佳人,她这一笑,更是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