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嘭!”
经阁木门被一脚踹开。头前一名膀大腰圆的僧汉,却是倒提一根戒棍从外而入。在那僧汉身后还跟着十多名,同样都手提戒棍的僧众。
当那头前踹门而入的僧汉,率先走进经阁里来时。在经阁内正在静听扶明老僧讲经的诸僧,却也都不约而同的看向了,来者不善的那十多名不速之客。其中一名坐于扶明近旁的年轻僧人,却是一脸怒色地站起身来,对那头前而入的僧汉怒道:“尔等怎敢如此放肆!此乃经阁所在!还不快与我师跪罪出去?!”
“哼!尧圆!今个儿,我就是不走了!你能奈我何?!”
那领头僧汉倒提手中戒棍,以棍指那年轻僧人不以为意道。
“你!尧驯!谁给你这么大的胆子?!敢在经阁内乱言胡闹?!”
被领头僧汉称之为尧圆的年轻僧人,在那被其称为尧驯的僧汉语讥下大怒道。
“谁敢?我敢!是我让尧圆来的!”
还未等尧圆在说些什么。一名四十不到的中年僧人,则从那十多名提棍僧众后缓步走来。这中年僧人倒也模样端正,但那双卧蚕眉下,略显暗色的双眼,却令他平添了几分阴沉。一袭海清金滚镶边绸衣,脖颈间则挂着串上品紫檀数珠。一只从袖中伸出的手里,还握着把古旧戒尺。随着这名衣着华贵的中年僧人出现。那十多名提棍僧众,则也都一一单手合十,躬身向走过身旁的中年僧人行礼。
而在中年僧人旁侧还跟着名,神态颇为倨傲三十余岁的年轻僧人。这年轻僧人样貌虽然平常,但其身上却是穿了件,带有金菱暗纹的绯衣。右手间则托一书卷,就这么与中年僧人,一并步入了经阁里来。
“那,那身衣子!是!...”
“是德赐衣!是朝廷赐的绯衣?!”
“难道是从那,那里来的?!...”
经阁内本来都为这突然闯入的提棍僧众,都面色不善地望向门前时。在见那又同时出现的中年僧人,与其一同而来的绯衣僧人后。却都表情不一地,纷纷在私下里小声议论起来。
绯衣,又称绯色衣。只有通过宗门上、中、下三大部经试者,才可获宗门推举。经由州府入牒递往皇京,得朝廷恩准才可得此赐衣。为宗门中之比紫衣低的殊荣。在宗门里有“一绯胜一正”之说。便是说得这朝廷所赐绯衣者,胜过一寺之寺正。而高于绯衣的紫衣,也只有宗门中那些德高望重的,上师高僧大德才有机会获得。
刚才还与领头僧汉尧驯起争执的经阁弟子尧圆。却在看到走进阁来的中年僧人,和那一同而来的绯衣僧后,却是不由得皱起了眉头。心中却是暗叫一声不好!这寺里律堂首座扶忻师叔,怕是来者不善!竟然敢叫其门下戒僧打上门来!定有大事将要发生!而且...跟在扶忻师叔身后的,还是位身着绯色衣的年轻僧师...
“你便是福恩德明寺,经堂首座扶明?”
那跟随中年僧人一同走进阁内的绯衣僧。在其站定后便看向了,依旧盘坐于蒲团上的扶明老僧道。言语间却是充满了冷意,不免令周围在座的诸僧们纷纷住了,私下里的小声议论。
“阿弥陀佛!不错,我便是扶明。不知这僧友,来者何意?”
扶明双手合十,口念一声佛号,对那绯衣僧平静问道。
绯衣僧却是冷冷道:“哼!你自己做了什么,你自己应该清楚!这福恩德明寺上代寺正崧定大和尚,也曾是做过我先国师德主业师的宗老。却不想他这衣钵弟子中,竟出了你这么个不尊宗规的逆徒!当然,还有你那死不知悔改的师弟应钴也算一个!”
“小师弟?”
扶明一听绯衣僧此言,不免心头就是一紧。却是又想起了数月前,自己送小师弟上路的事来。从而不由得心下里就是一叹。他却也早有预感,见都已过数月。都未听不到一丝半点,关于济涟上师向国师德主请法之事。就已有些心忧...
而听这绯衣僧所言,不用多想便可知他来,定与自己在济涟上师,让小师弟所携那印有,自己法印的法表之事有关。
“阿弥陀佛,我已明了僧友为何而来。只是,不知我那师弟他..”
“哼!应钴助宗叛济涟妄图不轨!在被德戒们捉拿后,仍旧顽固不化!不思悔改放下邪念,竟还大言不惭妄议宗规,实乃罪大恶极!本要与一众妄叛僧徒,一同枭首示众。但念及为宗老崧定大和尚弟子,与先代国师德主同与一师门下!事已国师德主法外开恩,不以枭罪论。改与恶首济涟一同焚灭!好让业火烧去其恶念得以往生极乐!”
绯衣僧语气不善道,一边说着便将手中,拖着的书卷缓缓展开。随着书卷被绯衣僧缓缓展开,绯衣僧的神情却也瞬间变得庄重,大声口念一声佛号道:“阿弥陀佛!宗法旨宣!”
“阿弥陀佛!”
“阿弥陀佛!”
“阿弥陀佛!”
阁内的众僧,不管是经僧还是律僧,都一一跪下身来。双手合十口念佛号,缓缓躬下身来叩首。而站于绯衣僧旁的中年僧人,与坐在蒲团上仍旧未起的扶明老僧,却也同样向那持有本宗,国师德主法旨的绯衣僧叩首。
“福恩德明寺经阁首座寺师扶明!附宗逆济涟谋恶!本欲重罪论,但念其为崧定大和尚经学衣钵。若心怀悔过之意,可罪从轻但不赦,免其福恩德明寺首座、寺师僧位!由福恩德明寺律堂弟子,送与寺中锢舍发愿悔过!国师德主立!阿弥陀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