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色的校车缓缓向贾府方向行进,车上是一张张学童们明朗的笑脸。
阔别一个月,他们重返大都,不免感到有几分新奇,好些孩子都在向车窗外张望,和小伙伴轻声议论着街上一星一点的变化。
我坐在头一辆车上,却没有心思来分享这些孩子们的愉快心情。
2012年的春节不知不觉间便过去了,原来还觉得近一个月的学童年假挺遥远的,但好像一眨眼就过完了,现在正月还有几天也过完了。
由于今天是学童国学班休假后第一天上学,我决定跟着去贾府私塾,帮着接下头,免得出什么差错。
刚才在红楼里,我已特意召集全体学童和陪读家长专门开了个会,除了统一这次休假的口径外,还把关于我们来历的口径也特意讲了一遍,让学童们务必照此说法,回答任何可能向他们提问的人。
所以这么做,当然是那次钱福意外造访私塾的防范措施。当然,也和前一段所遇到的一些事情有关:里面官方态度突然间变得十分强硬,催促提前赔付银钱物资、要求协助追捕所谓“叛乱反贼”及引渡赞助政变的任大鳄,等等。搞不清是哪里出了岔头,当然处处要加小心了。
突然,车上的孩子们向外边的空中指指点点,吸引了我的注意。我也伸头向外看了看,原来是空中一排数辆飞车正在向前方飞行。学童们以前没看到这个场面,当然十分好奇。一个还向我发问,我只好含糊地告诉他,这是咱们这一方的飞车,正在向这里运输物资。
还好,他没有再细问,具体在运些什么,为什么要运这些银子、物资,否则我真的很难回答。
是的,由技术部操纵的飞车,正在加紧向这里运送“战争赔偿”,预备在皇上设定的两个月内完成《中和大都条约》中商定的赔付款项。
就在皇上约见我的第二天,我就在干部碰头会上原原本本汇报了会见时对方的要求,希望大家讨论定出应对方针。
会议仍然很沉闷,远不能和钱智商主持工作时相比,最后,还是由柴菲拍板决定。他认为,与其拖延时间再多付一些赔偿,不如按对方要求提前交付,反正这对我们也一点不困难,早付完早利索,双方之间的一个障碍也就消除了,而且痛快答应早日付完银钱、物资,打点他们乐呵,就不会太计较对索要“疑犯”任石屹的事。
柴菲当然是决不会同意交出任老板的,主张用拖延战术把此事拖黄了。他的这一条主张倒没什么错,把人交出确实危险性极大,是有去无回,但他认为提前把钱、物交清,就能创造出一个良好氛围,让对方软化以至放弃要人,我则非常怀疑。
不过,讨论时没有谁提反对意见,他拍板做了决定,我知道我根本做不了什么,只能静观其变了。
“校车”驶进贾府私塾,没想到的是,除了贾代儒和“助教”,贾府的当家人贾政也已在大门前迎接。
此前,我已让人给代儒送信,言邦内“疫情”已过,全体学童将重返学校,请他做好开学准备,看来他对此真的特别重视,居然请到了贾政来共同迎接学童。
不过,贾政对教育的重视是一贯的,能过来也不算是太意外,而且难得的是,他不像凤姐那样是出于功利的目的——为府里创收,就是纯粹的认为这是好事。
代儒看来还是和这些学童们处出了感情,看到学童们经过休假,又加上过年的好吃好喝,一个个红光满面,既有些意外,又满心欢喜,很真诚地说:“代儒这些天无日无时不在牵挂贵邦处在瘟疫中的学子们,今日终于重聚,竟无一人不幸夭亡,个个毫无病容,生龙活虎,真乃大喜之事!足见贵邦医术之高,让人不胜钦敬!若我邦遇到此等大疫,只怕不知有多少英才如圣徒颜回,英年早夭矣!”
出来靠说谎来混,总是要还的——尴尬其实是最轻的惩罚。我看着代儒拉着孩童的手,满含关切询问所经“病况”,孩童们则是看看我和带队家长一下,按早上所说标准口径回答,差不多千篇一律,老实说,我真心感到不好过,竟连累得这些纯真的孩子们也不得不说谎。
好在他们来这里很久,知道这边的情况,也知道他们这近一个月的假期实在需要编造理由才能应对私塾方面,所以倒没有孩子对让他们统一口径的谎言表示不满或异议。
虽然他们的回答显得太有共同点而缺少个性,但迂腐的代儒看来并未产生怀疑,高兴之余,早已把更多心思放在如何补上学习进度上了。
而贾政,看来注意力也并不在学童们是否真经过疫情这件事上,等大家坐在各自的位子上后,他便代表府里当家人致词,对学童们的回归表示热烈欢迎。
简短的“开学”仪式结束,等我俩刚一退出课堂,他就迫不及待地对我说:
“晨大人,不久府里就有件大喜事了!”
我的耳朵马上竖起来了。贾府有喜事,当然对我们绝对是利好消息,我最怕的就是贾府有丧事,那作为公司最重头项目的大观园游就可能受影响:你总不好在人家心情很烦闷的时候,欢天喜地来人家园子里游玩吧。前些时候办元妃丧事时,三天里中间那天本是游园日,我们就想法将这天游园停掉,尽量参加别的项目,如不用加钱就可到子弹时间游乐园,或者承诺这一期的游客以后日子来可半费游大观园。
不能使用超过二十四小时的时间纵深,对我们确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