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桌也不过四五个人,都坐在面朝戏台的一面,正适合看戏。
而小沈阳他们则远离我们了。戏台后边摆了两桌,是分别为贾府请的戏班和我们的艺人预备的,还有两间空房分别供他们更衣化妆。应该说,这个安排在那时来说,已经对“戏子”们算是够客气了。
没有什么繁琐的仪式,第一个项目就是点戏。这个安排当然有道理,得先点完人家戏班子才好准备。虽然凤姐客气让我第一个点,但我坚持让贾母、贾赦和贾政点了后我才点了一个。小成和三位媒体人则推说一点不懂这边的戏,只管跟着“坐车”看就挺好。
接下来就是凤姐随便讲了几句表示欢迎的话,我也起身讲了几句感谢、今后合作愉快、亲情地久天长之类的客套话,大家就看戏了。
开始,大家都在看台上的戏。但过了不久,摄影师凌吉就抢了风头,更准确说,是那台相机抢风头。
作为默认主持的凤姐当然不肯放过出风头的机会,在桌子间走动,不是在贾母处殷勤问候老太太,就在客人处问可听得懂,又到戏台那边看小沈阳他们化妆,说说笑笑,看见凌吉举着个相机在给小沈阳照来照去,便与他拉上话,询问些什么。凌吉也比比划划向她解释,并把相机拿给她看。我也就顾不上朝戏台看了,注意起那边。果然,就看见凌吉举起相机,对着凤姐照起来。我心中暗暗高兴,凌吉这小子果然机灵。
凌吉右一张右一张拍了几张,便凑到凤姐身边给她看,当然,是给她看液晶显示屏上的照片。这就是数码相机的优势,照好了马上就能看到影像,不像过去的胶卷相机,那就无法让凤姐领略高科技的风采了。当然,拍立得也可做到这点,甚至能拿到照片,但却不适合我们“穿越游”的业务,因为游客虽然能拿到照片,但却带不出系统,还得再费一遍事。而数码相机则可以方便地将照片直接传出系统外打印,游客出来后就能拿到照片。而且甄工说,要虚拟拍立得在里面出照片,复杂程度远远高于这数码相机。
这时就看见凤姐脸上乐得什么似的,带着凌吉就又回到这边来,先到了贾母这一桌,拿起这相机给老太太看,宝玉和几位姐妹也围过来看。这时全场的注意力都集中在那里了。台上的戏子——不,艺人也甚为机灵,停下表演。这可是在现代社会看不见的场景,台上演员停下戏,等观众忙完了再演。
女人都在看凤姐刚摆姿势照的相。有笑的,有嘲的,个个觉得新奇无比。这也难怪,如果我们现在看到几个世纪后的科技新产品,也会是这个样子的。
贾母就说:“我也活了一大把年纪了,这么新奇的玩艺儿可是头回看见,不知你们可是从哪儿淘弄到的?”
凌吉恭恭敬敬地回答:“回老夫人,这是我邦自己造的,名叫照相机,可以将人的样子瞬间照下来,然后像印书似的印到纸上,几十张也行。”
宝玉羡慕不已地说:“我们这里怎么就做不出这巧夺天工的玩物呢。”
凌吉便说:“这就是我邦不幸中的大幸啊。当年动乱外逃之时,有鲁班老祖之后随着逃难。这老祖的技巧,各位大爷太太小姐一定知道的,用木头做出的鸟都能在天上飞三天,他的后代也是能工巧匠,研究出这相机自然是不费吹灰之力。”
这就是我给摄影师们编的那套鬼话,像某些韩国人那样,随便就把别国的发明给弄成自己的了。不过,为了开展好这次史无前例的“照相外交”,扯点谎可以原谅吧。
我走过去向凌吉说:“既然咱们尊敬的主人喜欢,你就勉为其难,为太太和姐妹们照些个,以表我们的一点敬意,好东西要分享。过后,我们会尽快把照片送到府上。”
他正等这句话呢,便说:“小的本不敢献丑,既然大人吩咐,小的就勉力多照一些了!”
于是,先从贾母开始,王夫人、薛姨妈、邢夫人,依次轮起,太太们每人不过照一张。不过轮到了爱美的一干女孩子们,可就停不下来了。个人照,姐妹俩照,三四个一起照,每人算起来总得有两三张了。
看到黛玉在那里含羞带笑地留影,我不禁又想起在钟老办公室见到的照片。我已有九成把握,噙血老先生正是以他女儿为模特,塑造出了这里的黛玉形象,并将他深厚的父爱感情倾注进去,才让她能如此打动人心。
于是,我对她也有了一种对友人子女那种自然的亲切感,愿意尽长辈的力来呵护她、帮助她。既然,她感到寄人篱下,孤独无助,生存环境严酷,“一年三百六十日,风剑霜刀严相逼”,那我就全力支持她,就是网上那个最有力的字,“挺”!
挺黛玉,还能一下子就和宝玉关系铁了,结成统一战线,随之自然也就能和最疼爱他的贾府最高主人贾母套上近乎了,凤姐出于她自己的利益,也基本上是宝、黛婚姻的支持派,我这样做,也会得到她的欢心。
这个策划,连我也自觉“高,实在是高!”
看凌吉照得差不多了,我就拉过宝玉,故意将声音提高到座中诸人都能听到:“在海外就久闻宝二爷和黛玉小姐的诗才,不胜仰慕。幸喜有缘相遇于祖邦之地,不知可否请二爷与黛玉小姐,与晨某合照一影,则老朽不胜荣幸,亦可将二位丰采与家人亲友共瞻,不情之请,还请多谅。”
宝玉还是称我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