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才真叫引狼入室呢!文陶闭着眼睛,满脑子都是悔不当初。千钧一发之时,仇九破门而入,救下了文陶。
“仇大侠,王宗主,我们本是敌对阵营,没想到最后救了文某的却是你们,让文某好生惭愧啊!”文陶颇为感慨。
仇九道:“文大人,仇某所过晋阳县郡,百姓对文大人无不交口称赞。汉朝也好,新国也罢,只要是好官,遇到危难,仇某都要伸手救他一救。所以说救了你的,其实是你自己搏下的好官声。若不然,仅凭你围剿护龙宗一事,十个你这样的,也被仇某取了性命。实话告诉你罢,你请来助拳的武师,已经悉数被擒,前去攻打护龙宗的官兵,也死伤惨重,已经溃败而回。”
“啊!悉数被擒?死伤惨重?”文陶闻言吃惊不小,这护龙宗的实力该有多强啊!
彭绾道:“这么说,新军并未与护龙宗交手?”
彭绾猜测的有道理,主将都跑了,还打什么仗?况且现在刚过午时,新军已然回城。几千人马,辎重无数,光来来回回花在路上的时间,那也得几个时辰,哪还有时间打仗?
“哼哼!”王火冷笑道,“官兵连我们的人都没见到一个,还交什么手?说是去打仗,还不如说上山放羊还差不多。死囚就是羊,我们护龙宗吃了几口,剩下的他们自己吃了。不过,他们牙口不好,死囚们骨头又硬,反被崩掉了一嘴牙。哈哈!”王火说到后来,被自己的比喻逗乐了。
“崩掉一嘴牙?这么说,官兵也死了不少人?”彭绾问道。
“死没死人,你问胡非就知道,仇某此来,不是给你报战况的。”想起台沟村,那群新兵的qín_shòu行为,仇九有些不耐烦起来。
文陶见仇九脸色不善,小心翼翼道:“文某知道二位是来兴师问罪的,不过职责所在,文某也是身不由己啊。”
“哼!”仇九冷哼一声,刚要说话,忽听门外衙役禀道:“文大人,胡校尉求见。”
胡非早就回城了,只不过丢下部队自己只身而回,这件事到底有些说不过去,所以一直等到部队全部返城,问清了战况,这才来见文陶。
“二位大侠,请进内室回避!”彭绾反应快,这要让胡非看到文大人与敌人共处一室,那跳进黄河也说不清了。
仇九明白这个道理,况且还指望文陶递送监国手谕呢,起身向内室走去。王火却“嗖”地蹿了出去,不待大家反应过来,又“嗖”地蹿了回来,手上还提了一个人,正是那个被点了昏穴的官兵。
七弟粗中有细啊,仇九暗自点头称许。衙役与官兵的服饰是不一样的,让胡非看到自己的手下被人打昏放在这里,会横生许多枝节。
二人刚刚避进内室,胡非大刺刺而入,装出刚下战场,风尘仆仆的样子,抓起桌上的茶杯,“咕咚咚”猛灌了几大口。
文陶道:“胡校尉辛苦了,坐下说话。”
胡非落坐,突然瞥见桌上摆着四个茶杯,面露疑色。
彭绾见状,解释道:“文大人刚送走两位访客,彭校尉就到了。”
刚送走客人?怎么路上没遇到?这个念头仅是一闪,胡非就放下了。他不是喜欢动脑的人,况且自己一屁股屎擦不干净,哪还有闲心多想?倒是文陶颌下的伤口引起了他的注意,问道:“文大人,你这伤,这是怎么了?”
文陶道:“呵呵,小事,不必提它!胡校尉常胜将军,一生未尝败绩,此次定然也是奏凯而回?”
仇九在内室,虽从文陶的口气上听不出嘲弄意味,但话的内容却尽显讥讽。胡非根本未曾正儿八经打过什么仗,不过是些剿剿山匪、镇压暴民、欺压良善之类的屁事,当然不可能打败仗。此番遇到护龙宗这个硬骨头,未战先溃,与败仗无疑。文陶明明知道,却故意说是奏凯而回,不是讥讽是什么?
胡非浑然不觉,叹气道:“唉!文大人,护龙宗果然是块硬骨头,末将虽指挥有方,仍是损兵折将,死了三百多弟兄,为避免更大的损失,只好先撤了回来。围剿护龙宗一事,还得请文大人向圣上请旨,再增派军队才行啊。”
文陶道:“胜败乃兵家常事,胡校尉不必介怀。倒是那帮死囚不知如何了,可千万别让他们再逃到社会上祸害百姓。”
胡非拍胸脯道:“末将办事,文大人还不放心么?放心,不费吹灰之力,已经全宰了,一个漏网的都没有。”
一个漏网的都没有,那本大人这伤算怎么回事?文陶心里有气,却又无可奈何。胡非虽级别比自己低,但不受地方节制,手下又有兵,文陶还真不能直接动他。文陶只觉得一刻也不想再面对胡非的嘴脸,举了举茶怀,道:“胡校尉辛苦,早点回营歇着。”
送走了满嘴瞎话的胡非,仇九与王火从内室出来,王火手上还提着那名兵士。
“这人是?”文陶手指兵士,狐疑道。
“让他自己说!”王火道,顺手一拍,解了兵士的昏穴,在其腿窝踢了一脚,喝一声,“跪下!”
那兵士不知如何到了这里,一时反应不过来,只到看见仇九,才想起发生在台沟村的一幕,冷汗刷就下来了,磕头如捣蒜,哀求道:“大侠饶命,大侠饶命,小的再也不敢了。”
仇九厌恶地扫了兵士一眼,转头对彭绾道。“还得麻烦彭先生做个笔录。”
彭绾如坠雾里,闹不明白究竟怎么回事,不过还是依照仇九的吩咐备好了笔墨竹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