气氛有些沉重,有些诡异。云瑛迟疑了良久,终于决定开口。
“璃儿,其实我一直有问题想问你。我知道,你对我也有不少怀疑,我是你亲姐姐,我们之间应该没有什么秘密,未来还有那么长,我们还要并肩走下去。我决定跟你坦白,希望你也不要瞒我,就算是为我好,也不要瞒我。”
云璃的脸色一下子变得很难看,她呆愣地看着“另一个自己”,她怎么能这么直言不讳地说出她俩之间一直相互隐瞒?但转念一想,这又何尝不是最好的方式,现在只是怀疑,随着时间推移,或许就会变成猜忌,她根本不能想象跟自己的亲姐姐……不,是另一个自己翻脸。
“好。”云璃乖乖地点了点头,除了重生这件事,她也没什么好隐瞒的。
“你可能一直在想,我在迦叶学院的地牢究竟遇见了什么,我为什么没有元素亲和力,还能够释放杀伤力强大的魔法?我为什么能够操纵菈菈珊的扫把……”云瑛摸了摸云璃的头,苦笑着,“其实,还有一点你不知道,我已经通过了魔法师工会的高级魔法师认证,还得到了大魔法师的头衔。当然,我是用的欺骗的手段。”
云璃惊讶地抬头,魔法师工会作为大陆最大的势力之一,绝对没有那么好糊弄,12岁的大魔法师?天呐!
她一下子有些哭笑不得,一下子落后“另一个自己”那么多,任谁也会五味陈杂吧?
“没关系,我知道姐姐有自己的打算。”
“璃儿,你应该一直都知道,我没有元素亲和力却先天满精神力,而你,拥有九系全天赋却精神力发散,多少人惋惜,如果我们的天赋合二为一。就会成为真正史无前例的天才!”云瑛从腰间取下了一个魔法袋,紧紧地握着,“可是,这个世界原本就是不完美。不公平的。许多人从生下来就没有一丁点魔法天赋,经脉也不适合修炼斗气,他们似乎生来就应该是弱者,可是,为什么呢?为什么创世神这么不公平?”
云璃一时无言以对。这是她曾经纠结,如今不愿去想的一个问题。
“我一直在逃避一个问题,逃避我们在岩谷经历的东西,我能够感受到,有人想要对我们不利,在圣兰帝都,我的斗脉又被毁。我们只有十二岁而已,究竟是谁,又为什么要这么费尽心机去对付我们?我们一直都以为瞒着对方就是为对方好,可是。如果我们不防范,不同心协力,又怎么避免下一次?”
望着云瑛诚挚的目光,云璃长长地吁了一口气:“我死过一次之后,原本发散的精神力不知道为什么就能够聚拢了,这点,姐姐你应该能够猜到。”
云瑛点点头,似乎心情也好了很多,她慢慢地带着云璃坐了下来,她很激动地笑了:“我能弥补自己的缺陷。当然,我相信我的妹妹不会比我差!”
云璃张开双臂,紧紧地拥抱她,她所承受的苦难。与她前世所经历的相比,完全是第二次的人生。
“在迦叶学院的地牢,我想了很多。我只是想要改变你的精神力而已,却弄巧成拙害了你。那段时间,我一直在研究精神力,苏珊导师也送了很多书给我。有魔法书也有斗气功法,还有,大陆通史。”
“我不知道为什么我还有心情去阅读那整整二十四本的大陆通史,或许是想从历史中找出蛛丝马迹,看看有没有什么让你复活的方法……”
云璃抹去了云瑛脸颊的泪,她用额头轻轻地触碰她的额头:“我其实还留了一口气,是苏珊导师和凯特导师救了我,你应该也猜到了,凯特导师是德鲁伊,他很厉害的……”
对不起,对不起,我不能告诉你真正的云璃已经不见了。云璃咬着牙,笑得脸都酸了。
“我知道,我都知道。”云瑛靠在云璃肩上,继续慢慢地诉说,“那段时间,我想了很多。万年前的光明帝国消散,诸族为了生存厮杀,强者永远位居高位,人类却占据了祁兰几乎所有的肥沃土地,这是光明帝国延续下来的荣耀,甚至有人以为如今的大陆比以前更加繁荣,其实,不过是在原地踏步而已,甚至,不堪一击……”
“我一直在想,人类强大的根源是什么?我们的体魄是最弱的,生命是最短的。光明大帝为什么伟大?一统大陆吗?我们现在用的魔法灯、魔法袋、传送阵……都是光明大帝时期流传下来的,他让魔法融入了我们的生活,虽然史书一直在淡化这个事实,依然可以找到蛛丝马迹。”
“而现在,魔法又是什么?武技又是什么?自由之城诉说着它的罪恶。我想,或许未来有一天,魔法不再神秘无比,人们可以自由地学习它,也不再用三年时间去学习魔法理论基础,背诵繁复的咒语,到时候,人人都可以飞向大海,飞向星空。那时候,我想,璃儿一定会很高兴的。我为了让你强大,差点让你丢了命,可就像娜娜说的,如果强大只能给你带来毁灭,我宁愿你永远平凡快乐地活下去。”
云璃紧紧地闭上了双眼,她能够感受到云瑛浑身都在颤抖,她轻声安慰着:“虽然一定很艰难,但我也愿意为了实现这个目标去努力,谢谢你。”
她终于想起,她曾经有过这么伟大的梦想,可是,后来,这个梦想被她不知道丢到哪里去了。所有的苦难,所有的委屈,让她变得自私无比。
谢谢你,亲爱的自己,让我想起了我曾经挣扎着、奋斗着、努力活着的意义。
“在圣兰帝都,暗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