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惠侯一拍桌案怒吼道:“闭嘴,还嫌不够乱吗。”说罢瞪了公子卬一眼随即转向白圭道:“老相国,觉得此事该如何处置。”白圭沉思半晌道:“送上重礼向孙膑道歉,君上可将事情全部推到臣下身上。另外齐国刚与我交好,理应回使送上君上国书,这赔罪之事可全权交付使节来办,想来孙膑收下重礼也不好立刻反目,齐侯更加不会轻易撕毁刚定下的盟约。”魏惠侯想了想怕庞涓有什么想法,要知道孙膑刚逃,要是因为此事处理不妥使庞涓再愤然离魏那就真是得不偿失了。庞涓看出魏惠侯想法施礼道:“为魏国大局,臣下受些委屈无妨,臣请君上削去我大将军之职贬为庶民。”魏惠侯大惊以为庞涓心生去意忙道:“大将军是我魏国栋梁,这是何意。”老相白圭也颇为惊讶的看着庞涓,不知道庞涓到底是什么意思。庞涓环顾四下微笑道:“孙膑是在我府上出的事情,不管是何原因臣都脱不了干系,孙膑的怨恨必有臣下一份,光凭重礼要想打动孙膑很难毕竟如今他双腿被废实为废人,这怨恨岂是区区礼物所能化解的。臣自愿革职乃是给孙膑个交代也给他个台阶下,只有我被君上革职才可体现君上的用心,为大魏将来霸业臣无怨也。”说罢跪在地上深鞠一躬。
老相白圭没有想到庞涓竟然如此之举,闻言眼睛一亮死死的盯着庞涓似乎要将庞涓看个透彻。魏惠侯忙从坐位上转下,双手将庞涓搀扶起来道:“爱卿之心孤甚是感动,爱卿万不可如此,就算要与齐开战孤也绝不会辜负爱卿。”庞涓抬起头双目含泪道:“君上如此待臣,臣万死难报。不过恳请君上对外宣称消去我大将军一职,命我在府中闭门思过。只有这样才可宽慰孙膑之心,同时也可麻痹四周环视之敌。”魏惠侯恍然大悟道:“原来大将军用心在此,孤明白了一切都依大将军之言。”庞涓站起身来目光落在白圭身上,意外的发现老相白圭对自己微笑点头。魏惠侯回到座上道:“多备下重礼想孙膑赔罪,老相国此事就烦劳您了。不过还有一事,老相国认为何人可担负出使齐国之重任。”
白圭想了想道:“君上,臣觉得司徒大人乃此行最佳人选。”魏惠侯眉头一皱道:“不可,司徒此人绝对不可。要不是他孙膑怎能轻易离开大将军府,更不会被齐国半路得了便宜。我还没治他的罪呢,怎能由他出使齐国,这绝对不可。”一直跪在地上的陈轸抬头道:“君上,臣愿戴罪立功为使出使齐国,请君上恩准。”魏惠侯正要答言庞涓上前一步道:“君上,臣觉得司徒大人出使乃是上上之选。”众人纷纷将目光投向庞涓,都不明白今日庞涓到底是怎么了,魏惠侯疑惑的问道:“大将军可否言明。”庞涓行了一礼道:“君上说的没错,要不是司徒大人孙膑也不会逃往齐国成为我魏国大患,可也正是因为此司徒大人也算是对孙膑有恩,由他出面说服孙膑再合适没有了。”魏惠侯想想也对道:“好,命司徒大人出使齐国,务必与齐国递交盟约。”
众人离开魏宫,刚出宫门公子卬便一把将庞涓拉住道:“到我府上说话。”庞涓微笑着点了点头便跟着公子卬赶往公子府而去。到了公子卬府上,陈轸已经先一步在堂内等候,见庞涓到来陈轸上前道:“大将军,今日为何如此。”庞涓摇头苦笑道:“我已经不是什么大将军了,陈大人无需如此称呼。”公子卬急道:“庞涓先生,今日在君父面前白圭占尽风头,而先生还帮着白圭说话是何道理。”庞涓笑了笑道:“君上心中已经定夺,就算我不复合白圭也改变不了什么,反而会遭受君上反感,难道你们看不出来吗。”陈轸想了想道:“话是如此,但先生为何要复合白圭举荐司徒为使,要知道如果由我出使也好挽回在君上心中的地位,可先生却将此功劳拱手让给司徒,这又是何道理。”
庞涓哈哈笑道:“你们认为我是在帮司徒吗,其实就算我不这样说白圭也会力主司徒为使的。”说罢看了看陈轸与公子卬沉声道:“要不是司徒坏我大事,孙膑怎能逃出魏国,我不杀他就不错了怎能帮他。司徒此次出使明面上看并无什么,只要递交国书想来毕竟顺利而回,可实际上这其中却凶险万分。”公子卬道:“先生什么意思。”庞涓想了想道:“据我得到的消息,齐国邹忌一向与大将军田忌不合,一直想夺取田忌在齐兵权,而田忌意外的从魏国带回了孙膑使得邹忌的计划落空,你们觉得邹忌会轻易放过田忌与孙膑吗。”陈轸闻言一惊道:“先生的意思是明面上向孙膑道歉,实际上利用邹忌除去孙膑,可如何将两件事情联系在一起呢。”庞涓笑了笑道:“怎么,陈大人还不明白吗。”见陈轸微微摇头庞涓又道:“备下重礼送与孙膑向孙膑道歉,可是孙膑人在何处呢。”陈轸答道:“想必孙膑定被保护在田忌府上。”说到此处陈轸眼睛一亮道:“莫非先生说的是。”庞涓微笑着点了点头道:“不错,正是此计。田忌刚刚作为齐使归国,后脚魏国便派使臣回访,而且对齐侯只是呈上国书却以厚礼送与田忌,你们说邹忌能否放过此事而不做些文章。”公子卬道:“不对啊,这重礼乃是送给孙膑向孙膑道歉用的。”陈轸点了点头道:“不错,既然孙膑住在田忌府中,这礼可送给孙膑也可说是送给田忌,到时候不但能除去孙膑,如果运用得当齐侯也绝对不会放过司徒这老东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