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七娘从随身带的小布包里拿出一条红丝线和一铁盒子的香粉,道:“我先恭喜姑娘。”
花羞微微笑:“谢嫂嫂。”
十七娘举着红线给她看:“那我就开始了。”
花羞简单嗯了声。
十七娘先在花羞面上施了层香粉,然后把红丝线抖动几下,双手拉扯,一边还用嘴巴叼住,按在花羞脸上绞动,好了半部松口念叨句:“左弹一线生贵子。”
生贵子?花羞臊得垂下双眸。
再好了另外半部,十七娘又念叨:“右弹一线产娇郎。”
花羞忽然又想起明晚与施耘天要同床共枕之事,双手在袖子里攥成拳头,紧张从此时开始。
只等十七娘把她的整张脸绞了干净,放下红丝线,不住端详不住念叨:“一边三线弹的好,红烛罗帐戏鸳鸯。夫妻和睦百岁安,子孝女贤奉高堂……”
说的都是吉利话,说的更是劝诫言,花羞静静的听着,只等十七娘念叨完毕,朝她再次道:“恭喜姑娘。”
花羞看了看娥眉:“赏。”
娥眉就端了二十两过来,托盘上还有一串珍珠两个金钗。
十七娘欢喜的接了,心里忖度,要是天天都有相熟的姑娘出嫁,自己岂不是发达了。
又让花羞洗干净脸,十七娘剥开早已准备好的熟鸡蛋,在花羞脸上滚来滚去,又说了些吉利话劝诫言。
稍后开脸完毕。
送走十七娘和学嬷嬷,翠黛盯着花羞看,赞道:“小姐愈发美了,那侯爷明儿见了怕是呼吸都忘记。”
花羞嗔道:“连我都敢取笑,当心不带你嫁过去。”
翠黛不以为然:“我才不怕,离开我们谁伺候小姐,那个红衣吗,她虽然哑巴是假,但毕竟是嘉府人,我看嘉府就没一个好人。”
花羞瞪她一眼,翠黛立即道:“当然舅老爷除外。”
娥眉也道:“说的是,小姐明天就出嫁了,若何嘉府的姑娘们一个都不来探望。”
正说着,外面就传来唧唧喳喳的声音,娥眉朝翠黛嘘了声:“是各位姑娘来了。”
翠黛撇撇嘴,按照十七娘交代的,湿了条手巾给花羞敷脸。
众位姑娘进来,首选是昭君嚷嚷着:“表妹大喜,我来给你道喜了。”
花羞起身相迎,只对大家笑。
昭君见她面上光溜溜的,用手摸了摸:“表妹,你的脸好滑腻,怎么弄的?”
花羞道:“开脸。”
昭君顿了顿,恍然大悟的:“我懂,女儿家嫁人前都开脸,快快,表妹你也给我开脸吧,真是好看。”
她忽然发现镜台前十七娘落下的红丝线,拿起胡乱在自己脸上绞着。
昭容讥笑道:“六妹是着急嫁人罢,等下我同母亲说说,明儿张媒婆李媒婆的替你请家来,不过眼下还是没影的事,你却开了脸,谁肯要你呢。”
昭雯因为昭君屡次坏她的好事,气昭君不顾一母所生的情义,附和昭容的话道:“如此,六妹唯有学南国某地人做自梳女了。”
昭君不懂开脸要领,胡乱绞面痛得呲牙咧嘴,对她们的嘲讽不以为意,边对着镜子照边嘻嘻笑着:“我才不愁嫁,那个三寸丁还说喜欢我呢。”
一语惊四座,众位姑娘纷纷愣住。
唯有花羞懂,所谓三寸丁是施耘天的随从高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