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三个男子联袂而入,脸上堆满笑容,低声说着什么,显是相谈甚欢。中间那男子粗布葛衣,目光炯炯,步伐从容坚定,倒和那角落中的三个白衣人有几分相似。
左侧一人面容五官倒也清秀端正,只两只耳朵比常人大出许多,远远望去,竟像两把蒲扇一般。右侧那人却是生得虎背熊腰,后背之上似是别着一件什么东西,发出淡淡红色光芒。
那坐在角落里的三个白衣人此时也看到了他们,那白衣男子空洞双眸淡淡扫过那几人,目光定在中间那粗布葛衣的年轻男子身上,淡淡叫道,“明空”。
明空只觉眼角一跳,心中突然涌起一种极为不好的感觉,许久方才转过脸去望向那处角落。待看清角落里的人的时候,他嘴角边的无奈似乎更深了几分,对着身边的几人低声说了几句什么,明空迈着极为不情愿的步伐向那几人走去。
明空看着那双眸空洞的白衣男子脸色阴沉,旁边那一男一女却都是一副幸灾乐祸的神情,心中顿时大呼倒霉,只觉这次所行真是得不偿失,要是被这三公子带回去,怕是会被师傅关上少说数十年的禁闭,这般想着,越发坐立不安起来。
他狠狠地瞪了对面那两个一脸笑容的人,这才望向身旁的那白衣男子,嘴角嗫嚅道,“三叔,我…”
那白衣男子只是阴沉着脸,一语不发,似是要看他到底能编出什么理由。明空一个“我”字在嘴边转了许久,脸憋得通红,竟硬是说不下去。在这个三叔面前,他终是说不了谎的,他重重垂下了头,无奈说道,“好吧,我是偷跑出来的”。
那白衣男子阴沉脸色听到这句话,脸色却是稍微转缓了一点,明空微微愕然,心下却是长舒了一口气。这般想着,却觉右手手掌一动,低头看时却是被那白衣男子攥入了他左手中。
淡淡光芒从那白衣男子左手掌心中,流淌出来缓缓流向明空右臂,然后蔓延到全身。那光芒之中却有繁星点点,繁星中间银色光芒流动,远远看去似是一条银河。经这淡淡光芒流转全身,明空只觉全身通透舒畅,原本体内筋脉中的那股阻碍感觉,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
这般沉浸期间,却突然听到身旁的人低声叹息了一声,斥道“你胆子倒是越来越大了,连大哥的阴阳扇你都敢偷。你却用它干了什么,怎么会受它反噬,如此之深?”
明空微微一愣,知瞒他不过,苦笑道,“那日不巧遇上鬼王,便用了下这阴阳扇,没想到这阴阳扇力量这么强,差点把控不住,要不是他们相助,怕是早就挂了。”他手指指向正在向那一老一少走去的三人,脸上却换上了从容嬉笑的神情。
那白衣男子目光也望向那三人,凝视片刻,无奈道,“久不在这世间行走,这个世间倒是变了很多。”他目光意味深长地在那三人身上缓缓扫过,正想从明空手中抽出手来,手掌却不经意间触到明空右手食指上的那枚古朴戒指。
他微微一愣,手指在那古朴戒指上缓缓滑动,半晌方才说道,“天命如此,我又岂能再说什么?只是你要切记,一切本心行事,万不要迷了障目,让你师父失望。”明空听着他缓缓说出这些莫名其妙的话,脸上露出迷茫的神色,那白衣男子却是不再说话,又要来一坛江南杏花酒,一杯一杯地喝了起来。
青璃望着眼前那秀丽女子,虽是素衣绿裙,竟也不减其姿色分毫。她眼角瞥向那女子肩头的小七,只觉心头涌起一股酸意。她默默摇了摇头,提起桌上的笔,在那白纸之上淡淡写下了两个字。
紫兰双目凝视着那白纸上的两个字,那两个字不知是因为笔墨少了的缘故还是因为对面那女子所怀心事下笔极轻,那两个字虽是娟秀但笔迹却是淡淡,不过一笔一画中却是透出一股王霸之气。
紫兰只觉眼中不知何时,竟是染上了一抹红色,半晌方才看去,那两个字跳入她眼眸之中,却是“青璃”二字。
紫兰目光一亮,眼角缓缓扫过这两个字,目光扫到青字时却是微微一滞。然后听到身旁传来一道清脆悦耳的声音,“烦请姑娘测一下这两个字。”紫兰心下百转,思虑片刻方才问道,“还请问姑娘要测什么?”
青璃见她眼神瞬时从一种有点敌视变为凝重,微微一愣,漫不经意地说道,“姑娘家还能求什么,一生所求也不过是份好姻缘。”她这般说着,见紫兰脸上神色又凝重了几分,心下疑虑却也多了几分。
她看小七和那女子似是极为熟稔,又忆起十万大山之行,那人嘴里时刻念叨的名字,心下对这女子的身份也猜了个七八分。她故意测姻缘,本就是起了好强之心,本来她以为对面女子会冷嘲,会热讽,会有敌意,会有质问,但是却想不到她脸上竟会有这般凝重的神色。这神色之中似是已预料到什么,但又不忍心说。
这般心思在她脑海中如此千转,也不过片刻时间,待重新看向对面那女子时,那女子却换上了一副看透世事的淡然面容,然后就听她淡然说道,“姑娘名字之中却是带了两个王字,象征着身份贵不可言。青字下面却是一个月字,姑娘和所思之人应是在月下相识,虽璃字之中有个离字,但有王字旁佐,应是预示着姑娘虽和所思之人离别日久,但是应该很快会相见。”她语气淡淡,语速极快,似是怕一语不尽,别不忍再说一般。
青璃却是丝毫没有意到他语气中的异样,只是耳中一直回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