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过江之后,一路北行,虽说青璃极不情愿连日赶路,但每每看到萧原那不好看的脸色,也只好忍住抱怨,随他一路北行。不过越往北行,这天气竟变得越来越燥热,两人往往行不到半个时辰,就已经汗流浃背,这天气竟是越发地怪异起来。
这一日,两人行到荆楚地界的一个叫做河阳的小城,这河阳小城虽然规模不大,城墙也只有数丈高而已,但是因为地处长江水运中枢,倒也是个热闹所在。
但是两人行到这河阳城外三十里,却发现虽然是白日,但行人竟是很少,偶有零散几人路过,也是脚步匆忙,面带惧色,饶是萧原拦路问话,说不上几句,那些人便借口匆忙离开。这种情形越接近河阳城,竟是越发地明显。
萧原望着一旁不时和小七打闹,不时观赏旁边景色的青璃,若有所思地说道,“这地方好像发生了什么事情,我总觉得有些地方不对劲,我们快点进城。”青璃盯着萧原看了好一会,直到萧原脸上神色不自然,才将头转过去,望着远处的青山,用低沉的声音说道,“嗯,我也觉得不对劲。”
“嗯?你也觉得不对劲?”对于青璃出奇地没有反驳,萧原多少感到有些意外,低声问道。
“是啊,出了那苍梧山地界,我就一直觉得不对劲,不过不对劲的好像不是这地方,是某个人而已。”青璃说到这里,语气中已尽是嘲讽和冷淡。本在认真听青璃讲话的萧原,差点气结,将原本靠近青璃的身形又远远地移了开来,嘴里一直嘟囔着什么,在瑟瑟风中,隐隐听去,分明是“女人真是天底下最可怕的动物。”
萧原不再理她,大步向前走去,等两人行到河阳城城外的时候,已是残阳高挂,晚霞满天,那轮落日竟是出奇地红艳,将西方的天空染得如血色般。和这一路所来所见的情形相同,这河阳城外进出城门的人也是稀稀落落,甚至连守城的官兵也不见踪影。萧原眉头紧皱,越发觉得这河阳城一定是发生了什么事情。
他正这样想着,肩头上的小七突然对着城墙的某个方向,吼叫了起来。那吼叫声如尖啸一般刺耳,竟是和平时小七的吼叫声不同,这次象是发现了什么极为让它受到刺激的东西般。萧原将目光移向小七对着吼叫的城墙处,只见那城墙处开了一大簇极为鲜艳的花。
那些花颜色鲜艳之极,远远看去竟是血染般,极目望去,那些花从城墙墙根蜿蜒而上,一直延伸到城墙之上,直达数丈。这满布城墙的花朵,在瑟瑟风中,不住摆动,发出瑟瑟声响,隐隐听去,象是哽咽,象是怒吼,又象是有人在低低倾诉,在落日的余晖中,显现出一种诡异的气息。
更为惊奇的是,这些花的花朵竟是硕大无比,全部朝向那如血的落日,似是在如饥似渴地吸收那些日光。在那一根根粗大的花茎上,每隔几尺,都散布着一个椭圆形的空,每当有风拂过,那些空都微微张开,稍后便合上,隐隐望去,竟象是无数只眼睛。萧原被眼前的如此诡异的景象所震撼,呆呆地站在原地,眉头微皱不知在想些什么。他怀中却是光亮一闪,一道黑色影子,闪电般向那无数花朵射去。
那黑色影子,在半空中变作一根散发着‘青’,‘白’,‘紫’三色光芒的长棍,带着破空的呼啸声闪电般射向那道城墙。‘噗’,那根长棍钉在那城墙之上,上下不住晃动,而那长棍周围的鲜艳的花朵却是急速枯萎,有红色液体从那椭圆形的空中滴落出来,远远望去,竟象是鲜血。在更远的地方,密布的花朵,象是受到什么恐惧般,急速地收缩,向后退去,转瞬间竟是消散的无影无踪。萧原紧紧地盯着眼前发生的一切,直到整个城墙上所有的鲜艳的花朵都消失得殆尽,才微微将右手抬起,那根长棍迅即地飞回到他的手中。
他回头望了望身后一脸疑惑神色的青璃,不再说话,大步向城内走去。走在他背后的青璃,却是低低地叹息了一声,嘴里嘟囔道,“怎么连‘幽冥血海’的曼陀罗花也都出现在此地,这个天下是怎么了?”她望了望前方那个坚毅渐渐消失的背影,摇了摇头,也大步向城内走去。
城内的景象,果然和青璃想得一样,虽说这已是傍晚,但离‘宵禁’还有一大段时间,城内街道上行人稀疏不说,就连这街道四周的店铺都是早已打烊,没有一丝灯火,远远看去,竟象是一座鬼城般。
她正这样想着,视野里却是早已不见萧原和小七的背影,她面色一寒,眉头微皱,嘴里嘟囔了一句,‘果然是白眼狼’,然后站在原地向四周望去,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前方百步以外出奇地有一家店铺还开着,从那招牌和装饰来看,当是一家客栈无疑,青璃站在原地想了一会,到最后,摇了摇头,向那家店铺走去。
她走到门口,突然一道身影从客栈里窜出,她心下一惊,手上那古朴的戒指突然光芒四射,她身形却是转瞬间向后退了一丈之远方才立定。她脸色微寒地盯着站在那门口的人。
那门口所立之人乃是一个年纪大概在二十岁左右,一袭蓝色衣衫的年轻男子。他面目清秀,尤其夺目的是,那双眼睛竟是出奇地炯炯,就是此刻在那门口的灯光照耀下,那眼睛中亮光竟是不能被掩分毫。
那男子似乎也是受惊吓不小,右手使劲抓住门框,左手却是抓了一样东西,不过由于他身躯后仰,那东西倒有多半被他挡在身后,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