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两个人相依为命在这偌大的宫中求得生存,外面战火连天民不聊生,深夜中我总会凝望着闪亮的明星,一边祈祷着父皇平安,一边陪着逝去的母后说话。小小的心中竟有惶恐,慢慢生存随着岁月而长大。
我开始害怕,害怕哪些时常欺负我的其他皇子、世子、官员子弟。
我年纪小,身后的侍卫一出手便会遭到他们手下的毒打,他们压在我的身上,骑在我的身上,嫌弃我长得俊秀便打我的脸,嫌弃我矮小便拖着我的腿贴着地摩擦前行……
我是他们的玩具,他们不怕我的身份,因为轩辕帝……驾崩,当上下任轩辕帝的……一定不是年幼无知的我。
无论怎样,她总会赶到现场解救我,他们欺负我,但是这些男孩子绝对不会欺负她,因为她长相绝美,连小孩子都不自觉的沉醉其中,他们会辱骂我,调侃我,但只要有人说要霸占她,我便会拼命的挣扎,唯有一个念头,打他,不惜一切的让他受到应有的惩罚。
她将脏兮兮的我紧紧护在怀中,每次她都会流泪,但不会哭泣出声,晶莹的泪珠打在了我的头顶,她的下巴压着我的头,将我护的严严实实。我的心泛着凉,透彻心扉……
我坚信,总有一天,我会把她抱在怀中,给她一切,不再让她为任何人哭泣。
父皇离开了,去了让我遥不可及的天国,或许跟母妃相遇了吧……
安适却纷扰的三年我跟钟离诺都学会的忍让,我只个屁大的小孩,而她是亭亭玉立的佳人,父皇辞世后,有些达官贵人觊觎钟离诺的美貌,不顾三宫六院的禁忌,公然来到钟离诺皇妃的宫中,那是我最担惊受怕的时候,我怕钟离诺娘亲被坏人染指,虽然每次钟离诺都不肯见他们,但是我依然害怕,只期待着自己快快长大,剿灭两位皇叔的势力为父皇报仇,同时也完成父皇多年的心愿,同样护钟离诺安全。
六岁的时候,宫中有一名大学士瞒着钟离诺找到了我,递给了我一本书《王者鉴》,里面全是治国的道理,还有强身健体的秘笈。大学士很年轻,衣冠楚楚的白袍,眉目间有运筹帷幄的神采,长相俊逸儒雅,又似刚强如刀。
他稍稍的询问了钟离诺的情况,然后说他的存在不可让钟离诺知道,他是先帝所派,负责教导我成为一位文武全才,其他事情只会阻碍他完成任务。
我似信非信的点了点头,拿着书回到了宫中。
钟离诺每天都要教我琴棋书画,还有读各种经书,古来名著。
天未亮便起床诵读,忙碌一天,天快黑时候便练剑强身。
钟离诺所言,大丈夫从小便要出类拔萃样样触及皮毛,长大后受益无穷。尤其是练武不可耽搁,皇家子弟征战战场所谓英雄,治理朝纲所谓文武全才。
依照我的智慧,大概轩辕帝国的科举前十名不成问题。
面对《王者鉴》这类书籍,我竟有些怦然心动,就为那王者二字。
翻开书的那一刹那,恍然时空交错看到了正奋笔疾书的父皇,泪如雨下。
这本书的字迹,竟是父皇手工攥写。
或许父皇已经安排好了一切,只是我还不懂,大学士时常偷摸的见我,每次时间都是一个时辰,他开始口头出题提问我的才识,每一道题对于我来说都是讳莫如深,其中大有门道所在。每一道题我都全力以赴,想破脑袋取其精华所在回答,或是看到他欣慰的点了点头,或是看到他深深的拧紧了眉头。
时间到了他便让我回去,有时罚我回去抄书,有时罚我回去蹲马步,我从不违抗他的命令。依照他的习惯,每次都会询问钟离诺母妃的情况,我或者是随意敷衍,或者是直接掉头就走。
在我的眼中,任何男人只要提起关于钟离诺的事情就有可能觊觎我的“母妃”,我绝不允许。
因为钟离诺对我那么重要,我怎么可以让别人把她带走呢?
钟离诺尽全力教育我成为饱腹经文的大儒,大学士呕心沥血教育我治理朝纲。
两人的心血浇灌终于培养了七岁的神童,无所不知,无所不晓。
我安分的活在他们给的世界中,任由支配,直到有一天七岁的我尝到了心即将蹦出胸膛的滋味。
一名身着道服的老道士从天而降,我仰着头瞪大眼睛看他悄然落地。
孩子,命运的转折点要来了。
他对我说,我抬起头看向了他的眸,深沉如潭,像是执掌芸芸众生的天神。
你是说我登基为皇的时机要来了?
他听我笃定的言,笑。
孩子,你可想?
想。
我毫不犹豫的答道,我已经七岁了,该懂的不该懂的都明白了。
只有当上一人之上的王,才有资本说报仇和保护。大学士何尝不是费尽心机的打通关系为我铺张道路?父皇何尝不是为我打点一切?钟离诺何尝不是培育我成为一名英明的帝王?他们的心血我何尝不知,所以我会拼尽一切去努力。
好孩子,那你可舍得几样东西?
舍得什么?
钟离诺、自由、快乐、平安,以及时间。
我瞪大眼,久久不语,那个名字深深地触动了我的心弦,嘴中费力吐出了几个字。
你是谁?
我是你未来的师傅——欧阳羽,是你父皇嘱托的人,以后你就叫杨子熙,是我海源仙人唯一的徒弟。你可愿意?
我……愿意,但是钟离诺我不可以舍弃。师父……可以另想办法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