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道:“如今朕要与你说的事情事关国家存亡,你仔细听着!”
“是,臣洗耳恭听万岁教诲!”
皇上闭目想了想,嘴里喃喃:“从什么事情开始讲起好呢……”不一会儿,他睁眼看着我,道:“就从父皇驾崩之日说起吧!不知不觉已是十年之前了,那时,我还是个十二岁的少年……那日,父皇知道自己沉疴难愈,召朕到寝宫内最后一次教导朕!”
说到这儿,皇上对我道:“王卿可知先帝驾崩之际对朕说了些什么?”
我垂头道:“回万岁,臣无从得知!”
“是啊,你怎么会知道!当日父皇的话只有朕一人听到,这些年来,朕也只告诉了晗月一人罢了。而你,则是第三个知道父皇遗言的人!”说到这儿,皇上和晗月对视了一眼,脸上虽微有笑意,却不能使人感到温暖,一种苦涩的滋味!
“先帝的遗言只有一句话——隐藏锋芒、提防诚王!”说这话的时候,皇上和公主紧紧的注视着我,关注着我每一丝细小的变化。
心中有些吃惊,似乎又不觉得意外,难道我已经知道些什么?或是我猜测着什么?诚王一直是个谦谦君子,我应该仰慕才是!很快,我明白为什么自己不会觉得很意外了。印象中,诚王不只一次暗中表示想要招揽我,他还隐晦的表示为臣者应以江山百姓为重。现在我终于明白了,什么以江山百姓为重,说白了,就是“皇上无道”之时,因另立明君,让我不要愚忠于皇上,而这个明君看来就是他自个了。
看到我表面上波澜不惊的样子,皇上倒奇怪了,道:“王卿不觉得奇怪吗?”
我摇了摇头,道:“回万岁,臣心中似乎不觉意外,至于是为什么会有这种感觉,请万岁恕罪,臣也不知道是什么原因!”
皇上道:“看来王卿果然是聪明过人,想必是王卿在与他共事之时,无意间体会到了什么!”往昔,他总是皇叔长、皇叔短的叫着,今天只是轻蔑的一个“他”字代替了。
只听皇上又道:“早在父皇在位之时,便发觉他有不臣之心,但他行事谨慎不露半点不臣马脚,又坐拥江、浙,甲兵二十余万、赋税占去国库收入十分之三,如果在没有确凿证据之前便轻举妄动,很可能会引起各地潘王不满,引发兵祸。好在父皇圣明、施政清明,满朝文武上下齐心,他虽有不臣之心,却也无从着手,只能苦苦等侯时机的到来!可惜父皇春秋正盛之际染病不起、驾鹤而去,这万斤重担也压到了朕的肩上!王卿,你久在外行动,可听旁人是如何议论朕的?”
“回万岁,万岁登基之时,臣年齿尚幼,不明国事,后来又流落乡间数年,对朝廷的事情更加不知道了!”
皇上轻轻笑了笑,道:“朕知道你不敢说,好罢,朕自己来说,百姓们都说朕昏庸无能、荒淫无道、贪恋床第之欢,又说如今朝廷一应事务皆由他来处理,实际坐天下的是他——朕的好皇叔,是吗?如果不是他一次次苦苦‘进谏’,百姓早就没了活路了,是吗……”
我唯诺不敢言。
皇上苦笑了一下,道:“百姓骂的对、骂的好,朕本来就是一个无能之人……”
我起身跪下道:“星斗愚民胡言乱语,他们如何明白朝廷之事,请万岁万勿放在心上!”
“起来吧!百姓不懂,但他们会看啊!这些年,整个朝廷本就是他在当着家,朕就是一个提线木偶,只能跟着他的思维走!”皇上又道:“可是,朕不这么做能怎么办呢?朕新登帝位,人心未附,满朝文武有大半是他的人,而父皇留下的臣子虽然忠心朝廷,对我却也不甚看重,在他们眼中,朕就是个毛头小子,什么也不懂,怎么能治理好国家?他们或许会尊重朕,但那是看在父皇的份上、或是说看在朕高居的龙椅的份上!每一日,朕无不如履薄冰,惶恐不已,深恐行差踏错让他找到机会将朕废黜。登基一个月后,朕才明白父皇的睿智、圣明,我既遵父皇遗诏隐藏锋芒,对他事事忍让,最后朕感觉这样还不够,干脆自己表现出一番昏君的样子,将朝廷甩给他,大小事务全部由他处理,自己则暗中观察、联络如亢卿等忠心于朕的大臣,只待有朝一日朕可以一举将他除去。正是因为朕这些年来韬光隐晦,这才安安生生的当了十年皇帝……”
我道:“诚王势大难敌,不宜硬碰,万岁圣明,忍辱而负重、曲意逢迎、暗中积蓄力量,终有一日可以否极泰来!”
皇上道:“不错,朕确是打着这个主意,这些年朕一直也是这么做的,可现如今时间已经不允许朕继续蛰伏了……一会在说这个,朕还是从头跟你说起,朕继位之后……”
从皇上的话中,我明白了许多……当年,他刚刚继位,没有什么威信,只能效楚庄王三年不鸣,他甚至比楚庄王更甚,他已经十年不鸣,如今一鸣惊人的时间虽然没有成熟,但形势却逼的他不得不鸣啼了!
这些年以来,诚王把持朝政,许多忠于皇上或者说忠于先帝的大臣受到他暗中打压、迫害,许多人被降职、免官,甚至斩首抄家。连右柱国、太师贺方旭也被发配到了云南做了元江府同知。他明白诚王这是在削弱他的皇权,斩断他的臂膀,他不能明抗,只好暗中周旋,同时也不断培养着自己的亲信。欢迎关注信公众号(wap_),《我叫王子》随时随地轻松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