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已晚,叛军并没有继续前进,直接进了骑兵搭建好的营房。少时,便有许多小黑点四散开,一顶顶帐篷,一座座营房,一道道栅栏、拒马、鹿砦、壕沟很快便在他们的手下成形。
远远看去,大营的规模少说也有十余里,看着那将里里外外三层将大营牢牢守护起来的拒马、鹿砦、壕沟,可见诚王和他手下的将领绝非易与之辈,袭营十之**会得不偿失,我完全放弃了夜袭的打算。
不多时,御驾重临城头。
“在立营?”皇上远眺已成规模的大营和依稀可辩忙碌的人群,道。
我道:“是的,叛军远来困顿,恐怕会借大营休整一夜,让士卒恢复体力,明日再行攻城!”
皇上点头道:“如此一来,今晚恐怕是京城最后的安宁了!”
沈均道:“不然,诚王幼读兵书。当年先帝在位时,臣曾与诚王一同统兵作战,以臣之见,诚王极富韬略,用兵求稳,但偶尔也会兵行险招、出其不意。故而不得不防他或许会发动夜袭!”
我闻言一惊,竟然忘记了我在惦记着别人的时候,别人也同样惦记着我!自以为敌经过长途行军、人困马泛,不可能在今夜发动夜袭,而疏于警戒。如果因为我的大意而被敌攻占京城,后世史书恐怕会将我大骂特骂吧。幸好沈均虽然精力大不如前,经验却十分丰富,有了他的提醒,就算今夜叛军敢发动夜袭,我也不会让他们占了便宜。这或许正应了那句俗语:家有一老,如有一宝!我忙抱拳道:“多谢沈老提醒,小子险些酿成大错!”
沈均哈哈一笑,道:“正是锐意进取、建功立业的年纪,不像老头子我,行将就木之人,只求个安稳罢了!”
皇上忽然道:“既然叛军人困马泛,暂时无力发动攻击,那么我们是否可以趁着夜色袭击他们的大营?”
我叹了一口气,我刚刚才放弃了这个念头,谁料皇上竟然又提起。看了看周围的人,十有七八竟然都大点其头,在他们看来,皇上的提议很可行,甚至与他们的想法也不谋而合。
我看了看沈均,见他没有说话的意思,只得拜道:“回万岁,纵观历吏,趁来敌立足未稳偷营之战取胜者不在少数。但这都有个前提——出其不意、攻其不备。观叛军立寨颇有章法,为防我军偷营更在双方之间的空地上布置了大量的斥侯,京城和敌立寨处一片坦途,今日已是十三了,夜里必定明月高悬,月光下大军在平地上难以掩藏,夜袭恐徒折人手难以得手。”
沈均点头赞道:“为帅者,需知地理、晓天时,王大人已露将帅峥嵘,实是我朝之幸!”
皇上听了我的话,心中的热度一下子冷却了,点了点头:“王卿之言有理,夜袭之策放弃,命令将士们严加戒备,防备叛军夜袭!”
“遵旨!”
皇上在城墙上呆了约半个时辰,这才摆驾回了皇宫。
魏大勇上前道:“大人,今夜是否可以让兄弟们好好休息一下,好应付明天的战斗?”
我看了魏大勇一眼,道:“你没听到皇上的口谕吗?严加戒备,别在睡梦中把命给丢了!”
魏大勇道:“大人不是说了吗,今晚是十三了,月亮一出来,几里外都看的清清楚楚,我军不易发起夜袭,叛军只怕也不容易啊!”
我道:“战场之上,尔虞我诈,杀机往往出现在你以为最不可能的地方,不可有丝毫大意,否则死了也是个糊涂鬼!虽然天时不利夜袭,可是你想想看,诚王在京城经营这么久,你怎么能保证他在京城没有留着后手,一旦我们大意了,他在城外发动夜袭,城内同伙同时发难,打开城门,京城岂不危殆?所以今晚片刻不能大意,不只要防备城外的夜袭,还要注意可能从内部点燃的战火。要知道,再坚固的城堡,从内部也很容易攻破的!”魏大勇拼命的经验丰富,但是上战场却是大姑娘上花轿,头一遭,我不得不好好的解释了一番。
魏大勇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
我道:“你去告诉房山,让他传我将令,今晚各处守军严加戒备,不给敌可乘之机。如果发现城内有人靠近城门,立即格杀!”
“是!”魏大勇离开了。
黄昏,倦鸟归宁时分。远处的大营升起了袅袅炊烟,大营外的忙碌的黑点也放下了手中的活,开始往大营内移动。只有那些游骑仍然时刻戒备着。
双方几乎在同一时间吃了晚饭。
今晚事关重大,我不敢有丝毫疏忽,将洛柔和雪儿哄回箭楼休息后,亲自站在城墙上指挥晚上的防御。
不出所料,今晚果然有月亮,虽然不是满月,但皎洁的月光下,大军在无遮无拦处是无论如何也掩藏不住形迹的。
城外我没有安置斥侯,城内却正好相反,命令各处派出大量士兵对靠近城墙的五条街道进行严密的监视,力图将大火扑灭在萌芽之中。
高度紧张的夜晚,十分的难熬,我不由得十分相信小萱温柔、贴心的按摩。欢迎关注信公众号(wap_),《我叫王子》随时随地轻松阅读!